第十章 日与夜（第3页）

“那是什么？”

林拾衣问得很诚恳。

宗越有些恼火，语气生硬道：“难道你就没看到那堵墙上有一处的颜色不对吗？”

林拾衣闻言微怔，终于发现话中所指。

下一刻，他偏过头凝望着这位中年男人的侧脸，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心想总不该是你曾在那里窃过一块金砖吧？

宗越淡然说道：“就是你猜的那样。”

林拾衣沉默不语，再次确定自己这位先生的求道之心，世所罕见。

无须宗越解释，他也能猜到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

那门采气法再如何形如过客，终究还是会对天地元气造成一定程度的影响，自然不如时光熏染后留下的实物来得好用。

至此，师生二人才是离开大周宗庙。

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宗越没有浪费赶路的时间，向林拾衣传授如何寻觅这些实物的经验。

整整一天时间，两人在上京城中脚步不停，穿梭于大街小巷古寺道观旧亭新阁中，以一种极为奇特的方式来熟悉这座城市。

夕阳西下，傍晚时分。

林拾衣与宗越在某座桥上道别。

后者在叮嘱他不要懈怠，记得认真翻阅那几本笔记后，旋即雷厉风行离去，分明又是要熬上一个彻夜达旦。

林拾衣目送其离去，直至背影消失在人海中，耳畔都是自繁华而来的喧哗声。

他收回视线，眼神里不见疲惫，唯有平静。

走在仍旧陌生的道路上，与尚不熟悉的街坊打过招呼，林拾衣回到那个狭窄的房间里。

认真洗漱，燃起灯火，翻开笔记，阅读。

一切与昨夜无区别。

就连那叫骂声也准时地来了。

于是。

林拾衣合起笔记。

他握住搁在身旁的青纸伞，推门而出。

秋风扑面。

有雨自夜穹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