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日与夜（第2页）

天地间存在着诸多这般规律，天地元气的流动与变化自然也有相应的规律存在，并非彻底混乱无序。

根据宗越自十数年如一日坚持中得出的结论——天地元气趋向于聚集在生命气息浓郁的地方。然而像是大周宗庙这种平日里人流虽少，但承载着无数人念想的地方，同样能够引来天地元气的汇聚。

天地元气并非绝对纯粹的，否则修行者又何至于在养气这个境界中苦苦煎熬？更准确地说，天地元气从来都和纯净二字无关，是由无数种奇妙气息糅杂而成的复杂事物。

在林拾衣的注视中，宗越的指尖上燃起一道焰火。

那焰火中散发着灿烂而绚丽的紫色，如若朝霞。

林拾衣很自然地想起那四个字。

——紫气东来。

紧接着，火焰在风中迎来明黄色的变化，庄严肃穆。

林拾衣想着此刻所在何地，便也懂了。

宗越熄灭指尖焰火，没有说话，闭目静思。

片刻过后，他确定相应一切都已铭记在心头，再睁眼。

“都记下来了？”宗越问道：“这道天地元气的大致组成。”

“嗯。”

林拾衣问道：“接下来我该做什么？”

宗越摇头说道：“什么都不用做，现在的你学会记住就好。”

林拾衣没有异议。

宗越眼中的欣赏不加掩饰。

过去他收到的那些学生，总喜欢在这种时候多加询问，或是试图去了解更深入的知识，或是带着质疑意味询问这种观测具有实际意义吗？

有过太多这样令他烦躁厌恶的记忆，以至于林拾衣沉默已然成为一种莫大的美德。

在这种安静中，师生二人在大周宗庙中继续如游客行走。

如果仅是以采气法进行观测，宗越那幢二层小楼与院落里又怎会堆满嶙峋怪石？

天地元气对世间万物的影响在潜移默化中深入，伴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呈现在某些事物上，而人们习惯将这些事物称之为天材地宝。

是的，从这种角度来说，宗越平日里不可谓不是坐在宝山中。

“你往那边去看，仔细些。”

“大殿，黄色琉璃瓦，还有天空，云很少。”

“……我要你看的不是这些东西。”

“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