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牙痒痒(第1页)
这一晚的应酬郑启言少见的没喝几杯酒,那位不是好酒的人,名贵的酒没碰,只喝了几杯老桑自酿的葡萄酒。他也陪着喝了几杯,他常年浸在酒桌上,这种酒对他来说就跟喝水似的。老桑是有几分面子的,事情谈得挺顺利,那位虽是没有一口应下来,但已八九不离十。饭局结束后不到十点钟,郑启言在送走那位后也驱车离开。夏天只剩下了尾巴,但天气仍旧很热,温度居高不下,就连晚上也闷得透不过气来。郑启言一路想着事儿,待到停了车时,才发现自己竟然鬼使神差的将车开到了那女人的楼下。他不由得一愣,抬头往楼上看去,那女人不知道是睡了还没回来,灯是熄灭的。他没有马上开车离开,从烟盒里摸出了一支烟来点燃抽了了起来。脑子里突然浮现出郑宴宁那句‘好人、妻’的话,他脸上的神色略略有些不自在,暗骂了句脏话,烟也没再抽了,掐灭丢出了窗外,闭上眼睛静坐着。这一天太累,他本是打算小憩一会儿的,没想到坐着坐着竟就那么睡了过去。俞安拖着疲倦的身体下班回来,深夜白日里的热浪褪去许多,稍稍的凉爽了一些。时间太晚小区里已经不见了遛弯的人,很是安静。蚊虫仍旧很多,裸露在外的手臂没走几步就被叮了几个大包。她的脚步更快了一些,走到楼梯口时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回头看去,就见一辆熟悉的车停在以往那人停的位置。她心里突突的一跳,想着应该是一辆同款车,再去看车的牌照时,才发现竟真的是那人的车。路灯下蚊虫飞舞盘旋着,混沌模糊的光晕下看不清车里是否有人。俞安平静的心被扰乱,本是不想管直接上楼去的,但上了几级楼梯后脚步到底还是停了下来,下楼往车边走去。也不知道那人有没有喝酒,要是是喝醉过来的,出了事怎么办?她在心里找着借口说服自己,走近了才发现那人果然坐在车中的,闭目靠在车椅上,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喝醉了。俞安犹豫再三,蚊虫又在手臂上盯出了几个包来,她才一咬牙敲了敲车窗。安静的夜里这声音有些突兀,车中的郑启言睁开了眼睛,很快放下车窗。他似是有些不清醒,伸手揉了揉眉心。车里的冷气扑面而来,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俞安没有闻到车中有酒味儿,不确定这人到底是不是喝了酒,但如果没喝酒,他怎么会把车开到这儿来。她到底还是先开了口,客客气气的问道:“您还好吗?需要叫人过来接您吗?”她一开口就划清了两人之间的界线,不知道是冷气开得太低有点儿感冒了还是怎么的,郑启言的头有些晕,他看了她一眼,说道:“不用。”这女人是一副避他如蛇蝎的样儿,他看着心里不爽得很,索性打开车门下了车,冷笑了一声,说:“怎么,怕我吃了你?”这人一脸的不爽,俞安哪里会触他的霉头,抿唇没说话。郑启言也没搭理她,径直往楼梯口走去。在没有被这女人撞见以前,他是想歇歇就走的。但现在被她给撞见了,要就这么走了显得他就跟见不得光似的。俞安见这人熟门熟路的上楼,张口想要叫他,但那么晚了又怕被别人给撞见,只得跟在他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的上了楼,到达门前,郑启言让到了一边,等着她拿钥匙出来开门。俞安先进了屋子,郑启言等着她给他拿拖鞋,却听她说道:“直接进来吧。”郑启言看了她一眼,她才又不太自在的补充道:“拖鞋扔了。”不只是拖鞋扔了,他在这儿的所有物品都已经早被扔了。郑启言要笑不笑的扫了她一眼,越过她往客厅里走去。俞安避开他的视线,放下包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去倒了一杯水放到郑启言的面前。这一天在外边儿跑出了一身的汗,身上黏糊糊的,她很想马上去洗澡换掉身上的衣服,但这人在显然不妥,只得按捺着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这人明明已经有了新欢,不知道还来她这儿干什么。她心不在焉的坐着,盼着这人快点儿离开,谁知道他却好像没有要走的意思,端坐一杯水慢慢的喝着。俞安不得不频繁的看时间,希望这人能看出她的意思来。郑启言当然不会看不出她在逐客,这女人着急划清界线的样子让他心里不太舒服,他不想如了她的意,只当没看见。最后还是俞安没按捺住,说道:“现在不早了,需要叫人过来接您吗?”郑启言搁下了手中的杯子,慢腾腾的说道:“我今晚就住这儿。”俞安听到这话心里急了起来,抿了抿唇,说道:“我这儿住不下。”“这儿不是有沙发可以睡吗?”郑启言要笑不笑的瞥了她一眼,又说:“老许回老家去了,这么晚了你打算叫谁过来接我?”他身边的人,俞安能打电话的也只有老许了。其他的无论是谁,她都是不敢打电话的。她本来就怕极了公司的风言风语,这大半夜的郑启言在她这边,打电话给人她又该怎么同人说?她一咬牙,说道:“我送您回去。”但郑启言却压根不搭理她,说了句他累了,直接就往浴室去洗漱去了。他在这边的东西全都已经丢了,幸而俞安这儿备了一次性的洗漱用品,不用那么大晚上的再去买。浴室里很快响起哗啦啦的水声,俞安在外边儿越听越是恼,这人把她这儿当成什么了?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她深深的吸了一口让自己平心静气,去卧室里拿出了枕头和薄被放到沙发上,眼不见心不烦的往阳台去收衣服叠衣服去了。这儿连睡衣也没有,郑启言围了浴巾就出来,见俞安在阳台上还不忘记提醒她时间不早了早点儿睡,然后往卧室去了。这人还真是得寸进尺,俞安恼得很,却也只能忍气吞声,等着卧室里关灯了,才往浴室去洗漱。她很快洗漱好擦干头发在沙发上躺下来,因着那人在卧室,她翻来覆去都睡不着。正迷迷糊糊的刚睡过去时,突然被人从沙发上抱了起来。她被吓了一大跳,睡意也瞬间跑的无影无踪,慌乱的问道:“你干什么?”那人的身上有她的洗发水的味儿,他低笑了一声,说:“你说我想干什么?那么大晚上你都睡不着,我帮帮你。”俞安翻身时已经尽量轻轻的了,没想到还是被这人给听见了。她的脸哗的一下红了起来,那人已将她丢在了床上。两人之间力量悬殊太大,那人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让她丢盔弃甲。这床不像那破床一样吱吱作响,质量好得没说。有那么久没在一起,经过最初的试探后他越发的没了顾忌,在黑暗中贴在她的鬓角,低笑着说道:“敢说没想我?”俞安的脸上火辣辣的,她咬紧了唇不让自己出声,但身体的反应却是最诚实的,她无法控制。她闷不吭声儿让郑启言更是来劲,他又说道:“不是想和我划清界限吗?现在还想不想?”想起她刚才的样儿他就恨得牙痒痒的,狠狠的在她的耳朵上咬了一口,说:“就惯会装模作样。”可不,在公司端得一副正经样,每每见到他都恨不得避而远之,简直就是口是心非。就像今天晚上,见着他刻意的保持距离,现在还不是服服帖帖。这女人就是欠收拾,得多收拾才会听话。他每说一句话俞安的脸上就是火辣辣的,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只是这人哪里会那么轻易就让她如愿,将她折腾得筋疲力竭才作罢,她全无了以往的精神,连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隔天早上她破天荒的睡过了头,醒来时另半边床已经空了,她着急忙慌的去拿手机看时间,才发现早已经过上班时间了。她睡得太沉调的闹钟被那人给关掉了。她手忙脚乱的去找衣服穿,下床腿上一阵酸软,她红了脸。匆匆的去洗漱化妆,眼见再怎么敢都是迟到,也只能接受现实。幸好不用打卡也不用向谁报备,这就是升职的好处。她几乎从未迟到过,尽管不用报备还是觉得不自在,索性没往公司去,去见了客户,直到中午才回了公司。非常不巧,中午去食堂吃饭时,竟然遇见了郑启言和杜明。杜明同她打了招呼,笑着相邀她一起吃午餐。俞安连看也不敢去看郑启言,委婉的拒绝,杜明却只当她不好意思,说郑总大方得很,请吃一顿饭有什么,硬是将她带去了小包间。郑启言很少到食堂来,坐下后杜明点了菜,问俞安有没有什么忌口的,她摇头说没有。点了菜后他又倒了茶,边喝边问道:“小俞今早去见客户了?我去你们部门有点儿事,没见着你。”俞安是去见了客户,但却是因为心虚才去见的。听见他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自在极了,但也只能应着头皮的应了一句是。她没敢去看对面的郑启言,那人却突然笑了一声。这下弄得杜明奇怪极了,看向了端着茶杯喝茶的郑启言,说道:“老大你笑什么?”郑启言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说道:“我笑什么?人干什么你也管得着?谁没有好好上班会承认?我说你闲事别管太宽,管好你自己就是了。”杜明没太懂他这是什么意思,干笑了两声,说道:“我就随便问问,没别的意思。”他一向都长袖善舞,很快便转移开了话题,说起了别的事儿来。俞安这顿饭吃得味同嚼蜡,那人虽是和杜明说着话,但有意无意的都像是在影射什么,她如坐针毡,哪里还吃得下去。偏偏杜明见她吃得少关切得很,问她是不是菜不合胃口,她说不是后又误认为她是在减肥,说她已经够瘦了,千万别再节食,否则减出一身毛病来还得受罪。俞安不得不又多吃了些。这一顿饭都是他一个人在说话,好不容易熬到结束,俞安赶紧的告辞,要是再吃下去她准会消化不良。今儿她的运气还真是不怎么样,因着中午那顿饭的缘故,下午她就胃疼了起来,胸口就跟有什么东西堵着似的,她喝了几杯水下去反倒是更不舒服,有些犯恶心很想吐。晚上还要去见客户,她不敢耽搁,下楼去药店买了胃药和藿香正气水,她也不确定是不是早上在外边儿跑的时候中暑了。好在吃药下去她趴着休息了会儿后症状减轻了许多,却出了一脑门的虚汗。身体虽是不舒服,但要去见客户却还是得去见。她很怕会喝酒,但又哪里能不喝,虽是同事知道她不舒服替她挡了部分,但她也没少喝,酒桌还没下胃里就火烧似的疼着。好不容易送走了客户,同事见她的脸色煞白要送她去医院,她拒绝了,让人早点儿回去休息,她回家睡一觉就好了。她自认她的身体一向壮如牛,不会有什么事儿,谁知道在车上时就痛得汗珠大滴大滴的落下,把出租车司机也吓了一大跳,直接将她送去了医院。深夜里进了急诊,医生给她输上药已经是后半夜了,她躺在椅子上奄奄一息,蜷缩着连动也不想动一下。好几瓶药水输完肯定已经是天亮了,明儿肯定是要请假了。她哪里想到吃那么一顿饭会吃出肠胃炎来,要是早知道打死她她也不会去吃那顿饭。晚上的急诊护士少,她虽是很虚弱,上下眼皮沉重得随时都可能睡着,却也只能自己注意着药水什么时候输完。捱到了天快亮药水才输完,她又困又累,走到医院门口去打车回家,但这时候的车不好打,她站了好会儿也没拦到一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