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零回 老粗（第1页）
看书阁『wWw.seeshu.net』，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兀兵之所以能这么悠哉地嚼肉喝酒，听歌赏舞，就是因为他们相信这座城里的敌人已经跑光了，然而现在，敌人居然就在身边出现了？
而且是最恶名昭彰的一个。
北门前的回回街立即陷入一片混乱，满街的人像被推倒了窝的蚂蚁一样，朝四面八方逃散开来，山东兵和阿速兵往东西两边溜走，而大多数的报达兵则朝北门边的马市跑，因为他们的马匹武器都集中在那里。满街的醉鬼一慌张起来，简直丑态百出。有已经喝昏了，两人结实撞在一块的，有冲向烤肉摊被火烧伤的，有跑一跑便自己摔趴在地上的，有站在火把下面呕吐得天昏地暗，还有醉到不省人事但还在地上奋力爬着的，也有拉着尖叫的歌妓、或是尖叫的骆驼一起跑的；每个人看来都已经用他们最快的速度跑了，没想到当阿武乱一跃飞到半空中，在他们头顶上用雄性的、快乐而粗暴的声音大吼：“没错，阿武乱——龙念速烈士，你们的恶梦来啦！”的时候，这些醉汉居然跑得比他们清醒时更快了。
就在阿武乱半空中恐吓敌人的时候，古夷也没闲着，这经验老道的靺古战士骑上他可爱的小花马，打猎一样开始猎杀满街的报达兵。
阿武乱发现自己很激动。“雨茉，等了这么久，就今天了！”他心跳加快，掌心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汗水浸湿了。“虽然对这些醉鬼下手有点胜之不武，但为了替妳报仇，今天我就小人一回了！”
他没打算用龙须弓进行屠杀。因为龙须弓的威力实在太大，街上除了报达人外还有许多无辜的商人、小贩、奴隶与妓女。这些人也在到处逃窜，跟报达人全混在一起了，龙须箭射下去的话，一枝恐怕就要枉死一片，相信这绝对不是甄雨茉在天之灵愿意看到的，她心肠软，甚至可能不同意阿武乱杀掉所有的报达兵。但是，身为一个男人，某些仇可以宽宏大量，有些仇又非报不可。亡妻的这个仇，就必须杀了孛花、波斯术士以及每一个看得见的报达骑兵，才能算报得彻底。这一刻，从去年六月到现在，他已经渴望太久了，渴望到宁愿不用杀伤力大的龙须宝弓来执行这个任务，而非得用一次一个、砍下去手掌能确实感受到敌人肉身所承受苦楚的铁刃刀剑，否则就没办法淋漓尽致解他心头之恨。
白发金甲的阿武乱，像个魔神一样从空中落下，骑上全身披挂龙头金甲的雪沐马。慢慢抽出从玉哇失那儿抢来的十字军西洋巨剑，脸上的笑容逐渐绽放开来，像收到太多玩具的小男孩不知道从哪里开始玩起一样，饶富兴味地瞧着街上惊惶乱窜的人们，挑选这场复仇屠杀的第一个牺牲者。
一个已经脱掉链甲，头上戴着缠绕白头巾的尖顶盔，身上穿着黑袍子，拉着一个弗浪舞娘往巷口逃窜的报达士兵，被阿武乱盯上了。
选他的原因，大概因为拉着女人跑而让阿武乱产生一种“这人八成比较好色”的观感吧？
不管是不是真的比较好色，他成为孛花军团今晚第一个丧命的人已经是不能改变的事实了。阿武乱骑着马从他后面赶上，巨剑一个斜劈，让那男人立即一分为二，倒地死了，留下一条连着肩膀、褐色皮肤的手臂，还紧紧地抓着舞娘丰满的白胖膀子，吓得那白人舞妓吓得发狂般地尖叫，甩了好多下才把那只断手甩掉，哭着寻路逃跑了。
“雨茉，看清楚！是这家伙吗？”阿武乱左手拉住了马缰，右手平举巨剑，指着地上的尸体，仰天长啸，大声问着，仿佛亡妻此刻就在天上看着这一切。“最好不是，因为我还想继续杀下去。”
说到做到，他骑着大马挥着巨剑，在混乱的回回街上狂奔起来，看准报达兵，或长得穿得像报达兵的就杀。这口史帕提翁巨剑是拜占庭十字军重装骑士的配备，比他之前用的血饕大剑更长更宽、也更笨重，老实说耍起来相当吃力，难以使出武夷派的剑法。但他不管，凭着披着龙鳞马甲的雪沐那远胜寻常马匹的冲力，两手握剑从马的右侧像扫地一样扫过前面狂奔的人群。那股绝对残暴的力量，毫不留情让这片巨大而锋利的金属劈进同样是血肉做成的人类身体，把骨骼、肌肉、布料、皮草与钢铁一并碎裂，在传来难以形容的复杂而微妙手感后，脱离这具已经报废了的人体，朝下一个身体扫劈而去。
一群醉得摇摇晃晃的敌人在为他奉献了一连串短暂、剧烈而愉悦的手感后，便全倒在地上死了。
快感！
绝对的快感！
绝对的复仇快感！
古夷也忙得不亦乐乎，一箭射翻一个，射得凶性大发，满满一个箭囊的二十枝箭射完了还不过瘾，一手抡起狼牙棒，一手甩着靺古马刀，还想多杀一点，但街上的报达人几乎都跑光了，只剩几个醉得跑不动的还在一边挣扎。阿武乱和古夷骑着马又在街上冲了一轮，把仅剩的几个也料理掉了。
“这些混蛋虽说都喝醉了，逃起命来脚底倒像抹了油，快得很呐！俺才觉得刚开始动手呢，怎么整条街就跑得无人可杀了呢？”古夷双手各拎着一枝兵器，骑到阿武乱的身边说：“驸马爷的兵马不会这么少吧？咱们杀了这一地的尸体，顶多也就十个出头，大部份都逃了，咋办？”
“干！”阿武乱忿忿地骂了一声，把血迹斑斑的巨剑从一个头跟双手都已经垂下，半跪在地上的报达人胸口抽出来，饱含葡萄酒酸味的血雾随着剑刃拔出而喷洒在空中，在火把的红光照映下像一片飘过的彤云。“又失策了！没先计划好就胡乱开杀，结果就是这样。要是小贝在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一定会想个办法一网打尽的。唉，看来下次不可以只带一个老粗行动。”
“老粗？伊卤骨！你倒说俺老粗？”古夷用一种简直不可理喻的表情望着阿武乱。“是谁一箭把城门板轰了个洞？又是谁什么也不准备就跑进城里来闲晃乱逛的？逛逛就算了，是谁还把酒吐在敌人身上？怕大家不认得你也不必这样大张旗鼓吧？再怎么讲，你都比俺老粗！”
“随便啦！”阿武乱懒得跟他吵。片刻前还热闹滚滚的回回街上现在变得死气沉沉，除了他们两个人外，一个活人也没有了。“你看，现在好了，没有人可以杀了。接下来怎么办？”
“俺料他们马上要反击了，现在不知道正在啥地方集结呢？”古夷四处张望了一下，接着说：“城里另外两支部队估计也快赶过来了。人一多，这仗开始要难打啰！”
“干！”阿武乱又骂了一声。这次他想通了，把十字军巨剑收进剑鞘，从闪闪发光的龙皮弓套里抽出闪闪发光的龙须宝弓来。“好吧，只好动用龙器了。不管什么复仇快感啦，先杀多一点人再说！”
“嗟！早该拿出来…”古夷“来”字还没说完，头盔上白缨就被射掉了。
他缩着肩膀转头一看，城门口旁边马市的栅开了，几个报达人骑着马，提着十字弩从里面冲出来。
“哈，来得好，正愁找不到你们呢！原来躲到那里去了。”阿武乱站在马镫上，将龙须弦拉得饱足，在一阵耀眼的彩光中，把一枝流星般的光箭射了出去。看书阁『m.seeshu.net』，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