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谍子（第3页）

宗越冷笑说道：“难道你们就有证据了？”

“不需要证据，只需要林拾衣给出证明就好。”

李老教授抬起头，用那双浑浊的眼睛望向当年的同窗，漠然说道：“大周朝廷和祠下学宫都需要一个年轻人站出来，那个人可以是天资纵横的元祐，当然也能是弃暗投明的林拾衣。”

宗越忽然冷静了下来。

他沉默了很长时间，说道：“看来你们已经下定了决心。”

李老教授说道：“与我无关。”

宗越看着老人说道：“但你不介意看到事情变成现在这样。”

李老教授不置可否。

宗越站起身，居高临下说道：“我现在很想知道，先生要是得知学宫如今的风气，会怎么看待你们。”

“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李老教授依旧不以为意，起身送客。

宗越笑了起来，笑声极为嘲弄，讥讽问道：“就算拾衣他真愿意像你们希望的那样弃暗投明，你们又凭什么确定他是真心的？不会事到临头捅你们一刀？”

说完这句话后，他当场拂袖而去，头也不回地走出书房。

李老教授看着宗越的背影，嘴唇微微颤动，了无声息地说了五个字。

——当然是凭你。

有此师生情谊，林拾衣再如何愤怒，这愤怒也不会应在学宫上，他会因为你的存在相信此间有真善美，而非以偏概全，这究竟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李老教授叹了口气，很是唏嘘与感慨，没想到当年最小的那位同窗时隔多年后还是这般天真，连这么一个简单的事实都看不穿。

然后他回想起离山客当年对宗越不加掩饰的偏爱，大概就是因为这不为年岁所移的美好纯粹禀性吧。

……

……

琼华宴开幕前一天。

晨光未至，昨夜与宗越请示过不必前往祠下学宫报到的林拾衣，走在昏暗路上。

他要去平安桥上，穗岁将要在那里为他上最后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