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谍子（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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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宗越这种试图站在前方遮风挡雨，却被自己的学生一语道破衣衫快要被汗水彻底打湿的中年男人来说，恼羞成怒当即成为了一种真实且泛滥的情绪。

于是他半黑着脸让林拾衣回去好好休息，又再三强调表示自己完全没有为此生气，只是突然想到某些紧要的学术问题罢了，决不能擅自误会。

林拾衣很是过意不去，直到离开，仍旧没机会说出道歉的话。

目送学生的背影消失后，宗越靠着墙望着夜空，心情很是沮丧。

他听得出来，林拾衣那句话的目的是劝解，希望他不再为自己施加过多的压力，诚实更诚恳。

然而正因为那担心是真的，他才会备受伤害。

宗越用双手拍打了一下脸颊，以轻微的疼痛刺激精神，然后往那灯火通明处走去。

半刻钟后，他来到学宫中的一座院落前，敲响门扉。

有人开门为宗越引路，依雨廊而行，约莫数十步至一书房。

书房里坐着的那位老先生，与林拾衣在入学面谈那天有过一面之缘。

“我不明白。”

宗越拉开椅子坐下来，盯着坐在对面的同僚，沉声问道：“你们为什么要看着事情变成这样？”

老教授姓李，在祠下学宫不仅地位崇高，手中更是极具权势。

“首先，不是你们。”

他头也不抬说道：“这事与我无关，其次，事情变成现在这样是你早在五天前就该想到的。”

宗越问道：“就因为拾衣的来历？”

李老教授淡然反问：“要不然呢？”

“天下时势就是这般模样，如今又临近道庭使团来访，无论朝廷还是学宫都希望把道庭的嚣张气焰给抑制住，那便需要用人。”

他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林拾衣的来历不管怎么看都有问题，完全可以怀疑为道庭派过来的谍子……”

宗越忍不住打断了这话，觉得好生荒唐，怒极反笑问道：“谁会派这么个人来当间谍？你能不能说句像人的话？！”

李老教授不为所动，说道：“这种没有证据全由心证的话没有任何意义。”

宗越冷笑说道：“难道你们就有证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