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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孩抱着水桶喝水的情头李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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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二回 牺牲(第2页)

他跟贝宝星早就渡江。相较于用武力强征船只的兀军,贝宝星的银子就要好使得多,重赏之下,随便找个渔村就轻易雇到一名年轻勇敢的船夫,从上游载他们过江。上岸后,两人快马骑到周家荡附近,银刹女鬼鬼祟祟躲在丘陵上准备偷袭的身影很快就被两人发现了。阿武乱想上前阻止,但被贝宝星拉住,他说银刹女还在气头上,最好让她自己好好玩一次,然后搞砸,否则会跟你没完没了的,说不定还把人家的担心当做是干扰,到时候又召火烧自己人就麻烦了。反正她目前就会这招魔焰术,但附近都是水,火计是不可能成功的,一旦失败,肯定会逃,她逃,必定引来追兵,如果孛花和他的诸色术士追上来那最好,刚好把他们跟刚上岸、行动不方便的大军拉开。两人埋伏在必经的路上,见机行事,到时候阿武乱用弓箭射杀穿布衣的术士、贝宝星的火枪负责打爆孛花龙鳞甲保护不到的头部,不管成功率有多少,能先干掉一个就算赚到了。

但是,所有计划在银刹女与波斯术士的斗法大战后就乱了。

银刹女虽然能玩火了,但比起人家来还是那么稚嫩,一个沉默术就把她封嘴,学了半天的法术全都无用武之地。而且贝宝星也不得不承认,今天是大开眼戒了,法术这东西原来远比他想像的还厉害。低估法术的威力,使他的计划到后来整个变调。

当术士丢出那个任何人都能强烈感受到邪恶气息的荧光绿大火球时,贝宝星已经完全忘了计划这回事,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

不管那东西是什么,绝不可以让它碰到银刹女。

他跳出去了。

用一种最匹夫之勇、也最男人的方式,告诉对方,他真的在乎她。

不管结果是什么。

波斯人摔下马,身旁的杂兵连忙上前,把他团团围在中间。阿武乱看不到他,第二枝箭迟迟没办法射出去,索性收了弓箭,骑着全身套着龙鳞马甲的雪沐马,朝着人群冲过去,狠狠撞倒七八个奋勇冲上前来的兵;紧接着另一波举着长枪围上来的诸色兵,发现再怎么努力也没办法在这匹黄金甲马的护甲上戳出一点刮痕而吃惊不已时,又被头顶上劈下来的血饕巨剑砍翻了好几个。

如果不要计较阿武家黄金铠甲那股暴发户味道的话,全副武装的阿武乱跟他的黄金甲马倒是挺搭配的,猛一看像一尊纯金铸的骑马武士佣,又或是神话里描述的天兵神将,总之跟周围这些裹着黑铁叶、硬牛皮、全身沾满泥巴和血的杂兵看起来格格不入就是了。凭着刀枪不入的龙鳞马甲,阿武乱放开缰绳,人马一体的金色身影在黑乎乎的人堆里肆意撒野,横冲直撞,前踏后踢,自己则双手持剑,一边往下戳人,一边寻觅术士那黑暗的身影。

不见了?

难道又搞什么法术逃掉了?

阿武乱最怕这样,被这家伙逃走的话,要再杀便难了,他们跟着大军走了一个多月才找到这样一个报仇的好机会,现在一下子全搞砸,实在很不甘心,他戳着底下的杂兵泄恨,金色的甲冑上溅满鲜红的血迹,四周不断往后倒的人墙之间,一道刺眼的银光引起他的注意。

一条缠在羊骷髅上的银链,在午后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孤狐爪?”阿武乱认得那东西。“算了,没杀到那厮,帮银刹女抢回宝贝,也算不空手而归了!”正准备策马过去取时,他才发现不对劲。

孤狐爪被当成战利品缠在羊骷髅法杖上,阿武乱刚才是看到的。这根比人高出一个头的胡桃木杖,一直是波斯术士拿着的没错。

但现在,长长的木杖,只剩上面羊骷髅那一小段。

简单地说,那半根法杖,是飘浮在空中,鬼鬼祟祟朝外围移动的!

半截法杖,怎能在空中飘动?

的确没看到任何人拿它。附近的兵虽然很多,但不是忙着挤进来就是受了重伤挣扎着逃出去,奇怪的是,不论怎么拥挤,骷髅法杖下总是留着一个人的空间,仿佛有个看不见的东西在那里移动一样。

阿武乱骑着马,乘风破浪般在人群间撞开一条路,追上那飘移的公羊头骨,正欲伸手去取时,缠在羊角上的白银流星锤却很识相地先掉了下来。阿武乱反射动作将剑一伸,用刃尖勾住,一把将银刹女的宝贝实实在在抓回手里。

虽然觉得奇怪,但宝贝既然拿回来了,阿武乱也懒得再追究那羊骷髅为何会自动飘浮。他调拨马头,回身又砍翻了两人,但心里还是觉得纳闷,忍不住转头又望一下。

不看还好,看了真要活活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