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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在民国当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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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青鸟”遗物,初窥暗线(第1页)

林怀远把染血的方子摊在煤油灯下,血痂已经发脆,一碰就簌簌地掉,像一层干涸的朱砂。药香混着血腥,竟透出诡异的甜腻。他两指一捻,薄如蝉翼的宣纸背面微微凸起,像被极细的绣花针扎过,肉眼几乎看不见。

“是矾水字。”小满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猫。她指尖在血迹边缘轻轻一刮,放到鼻下闻了闻,眉心蹙得更紧,“还掺了姜汁和米浆,隔水蒸过,所以显不出。”

林怀远挑眉。这丫头平日连话都不肯说,此刻却像换了个人。他没急着追问,只从药箱底层摸出一只拇指大的白瓷瓶——碘酒,西洋货,上次给杰克缝合伤口时剩下的。棉签蘸了一点,沿着纸背轻轻一擦,黄褐色水迹晕开,一排小字幽灵般浮起:

【名单在“当归”内】

六个字,瘦得像刀刻,墨却发乌,像淬了毒。

“当归?”杰克正啃着冷馒头,闻言差点噎住,“我刚才路过济康洋行,皮埃尔的助理正指挥苦力往马车上搬——满满三大箱,全是当归!那味儿冲得我连喷嚏都不敢打。”

林怀远指腹猛地收紧,药方被捏出一声脆响。他想起昨夜“青鸟”被抬进暗巷时,胸口插的那柄短刀——刃薄如柳叶,血迹却呈诡异的暗绿,分明淬了“七日断魂”的苗毒。对方根本没想留活口,却仍要搜身,说明这张方子比命更重要。

“走。”他扯过椅背上的长衫,袖口还沾着上午给棚户区孩童灸疮的艾灰,“去济康洋行。”

夜已三更,秦淮河上浮着一层黏腻的雾气,灯火像被水泡烂的月亮,一戳就碎。洋行后门的铁栅栏半掩,守门的老头缩在草席上打盹,怀里抱着空酒瓶。杰克猫腰潜过去,两指在锁孔里一拨一挑,“咔哒”一声,轻得像是猫尾巴扫过。

院内堆满木箱,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药味——当归、川芎、羌活,混着洋货运来的松木味,冲得人脑仁发胀。小满踮脚,指尖在箱缝轻轻一刮,凑到鼻下,脸色瞬间煞白:“有血腥味,还掺了‘千里香’。”

千里香,又名“腐骨香”,是南洋海盗用来掩盖尸臭的秘药,遇血化腐,七日穿肠。

林怀远眸色沉得能滴墨。他示意杰克把风,自己绕到最里层,找到那三口标着“DANGGUI”的樟木箱。箱盖撬开的瞬间,一股更刺鼻的腥甜扑面而来——拳头大的当归被挖空,内里塞着蜡丸,指甲一掐,滚出乌黑的丸药,表面刻着极细的“卍”字,却缺了一角,像被故意折断。

“是死士的‘断魂丸’。”林怀远声音低哑,“咬破即刻毙命,无药可解。”

小满忽然抓住他手腕,指向箱底。那里压着一张折成燕尾形的洋文信笺,借着手电光,能看见一行潦草的花体:

【Afterthefire,onlyangelicaremains.】

大火之后,只剩当归。

杰克翻译完,骂了句英文脏话:“他们要把整个南京城变成‘大火’,而‘当归’就是名单——要清除的人,全在里头!”

林怀远没说话,只觉脊背窜上一股寒气。他想起“青鸟”临死前,被血沫呛得支离破碎的字句:“……火……药……十五……”

十五,是今夜?

远处忽有汽笛刺破夜空,凄厉得像鬼哭。洋行前门突然灯火大亮,皮埃尔的声音带着笑,用法文哼着《马赛曲》,由远及近。林怀远猛地合上箱盖,冲两人打手势——撤!

三人刚翻出后墙,就听见院内传来“哗啦”一声,像谁掀翻了整箱玻璃。紧接着,火油味冲天而起,橘红的火舌瞬间舔上夜空,映得秦淮河一片血红。

杰克低骂:“毁尸灭迹!”

林怀远却盯着火光里那道被拉长的影子——皮埃尔站在烈焰前,手里握着一只黄铜怀表,表盖弹开,里面竟嵌着半片薄薄的当归,断面平整,像被刀切。他低头嗅了嗅,笑容温柔得像在闻情人的发香。

“当归,归何处?”他用法文轻声念,忽然抬眼,目光穿过火海,精准地锁住墙外林怀远的方向。

那一瞬,林怀远仿佛听见对方在说——

游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