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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让我一下子失了所有反抗的力气。苏南溪,这个名字我已经有七年没听到了。她是我的庶姐,可我不曾唤过她一次姐姐。原因也很简单,当初我娘与她娘为了争长子名头,纷纷服了催产药想要抢先一步。可那药效太烈,她们双双血崩而死,比我早一刻出生的苏南溪占了个长字,却与我一样不过是个女儿。在父亲心中,女儿不过是工具罢了。为了那微末的宠爱,我与苏南溪争斗了整整十五年。彼此也形成了默契,那便是绝不会动用那些不入流的手段。直到十五岁议亲时,我违背了约定,靠着动了手脚的签成功嫁给了被父亲看中的晋王萧景墨。而被我算计的苏南溪为了父亲的名声不得不远嫁给救过父亲命的边关小将。苏南溪知晓一切后质问我为什么,我只是理直气壮道。“自然是为了胜你一次。”“晋王妃跟一个边关小将之妻,傻子都知道怎么选吧。”苏南溪气愤不已,当众砸了与我的双生玉佩。“苏南梨,你以为自己多聪明?”“皇室中人哪有什么谦谦君子,不过假象罢了!”“就你这般蠢笨无知,当心落得个不得好死,无人收尸的下场!”姐妹情分自此了断,我与她也再无联系。后来我同萧景墨成婚,琴瑟和鸣,成为京中佳话。原以为日子会这般安稳地过下去。可成婚第三年时,一对母子忽然扑到我马车前,哭着求我给他们一条活路。“奴家是王爷五年前所救的良家女,一时意外怀上了王爷的孩子。”“如今我们母子实在是没有活路,恳求王妃让我们入府给口饭吃吧。”我自是不信他们的话,可萧景墨却在见到他们后对我愧疚道。“梨儿,这是意外。”“五年前我被人下药,这才有了荒唐事,可我没想到她会偷偷生下孩子。”“我保证会处理好她们母子的。”可没等萧景墨动手,京中忽然起流言,说我善妒自己生不出孩子,还容不下白凝儿母子,要将她们活生生逼死。为了我的名声着想,萧景墨不得不将白凝儿母子接入王府。“梨儿,你放心。”“不过是给个容身之处而已,我定会事事以你为先。”三年夫妻情,我自是相信萧景墨。起初萧景墨也如他对我的承诺一般,任由白凝儿用各种理由,耍任何手段都不肯去见她一次。直到他们的孩子萧泽越落水的消息传来,他一反常态对我发了火。“越儿不过是个孩子,你用得着对他下手吗?”随后不等我解释便急匆匆去看萧泽越。我当他是关心则乱,原想好好解释,却意外得知萧景墨其实背着我不知道偷偷见了白凝儿母子多少次。更让我难以接受的是,当初京中的流言就是萧景墨放出来的。为的就是逼我认下白凝儿母子入府。我受不了这些算计,同他大吵一架,而他也不甘示弱,直言道。“苏南梨,你不喜欢我算计你,难道你这王妃之位不是你算计得来的吗?”“若你没动手脚,嫁给我的本该是你庶姐苏南溪!”两句话击垮了我所有质问的力气。我看着萧景墨,只问了一句话。“所以,你后悔娶我了对吗?”萧景墨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避开我的目光匆匆离开。我将这一切当做默认。后来的日子,我与萧景墨有了隔阂,渐行渐远。或许是报应,苏南溪的话在第四年便得到了应验。一次宴会上,萧泽越中毒昏迷,白凝儿当众指认是我下的手,跪地恳求我放她们母子一条生路。我百般解释,换来的却是萧景墨的一巴掌。他不信我的解释,执意要将我贬为侧妃,父亲得知后更是怒斥我不堪为苏家女,宣布将我逐出苏家。之后的一切有些记不清了,只是再次有意识时,我已成了一个魂魄。我试过离开这里,但四周似乎有无形的屏障将我困在偏院,任由我百般努力也难以离开。一道士路过,言明我虽被阵法所困,但更多的是执念未散。可我的记忆丢失太多,以至于我也不知晓自己的执念是什么。于是我只能待在偏院中,看着偶尔路过的行人,听着鸟儿叽叽喳喳,坐在枯树上眺望着远方。我以为我会永远困在这里。却没想到有一天苏南溪会以镇国将军的身份回京,甚至悬赏我的簪子换取一个诺言。而萧景墨为了白凝儿,不惜开馆取簪给她名分。我飘在空中,眼睁睁看着萧景墨撬开我的棺木,没有丝毫阻拦的心。那支梨花簪,原本就是苏南溪送我的及笄礼。她那么恨我,想要拿回自己的东西再正常不过。当初我利用她对我的信任对签做了手脚,如今这一切都是我的报应。可心口仍像是被浸透水的棉絮塞住一样,微微一动便疼得厉害。棺木打开后,想象中的枯骨并没有出现。相反,我的尸身甚至还保持着死前的模样,乌黑的毒血溅在惨白的脸上,手臂上隐约可见青紫伤痕,那张曾被赞誉为京城第一美人的脸上尽是灰败之色。没有腐烂,也没有尸臭,恍然间让人以为我刚刚死去。萧景墨脸上闪过一丝恍惚,落在我脸上的手停顿片刻,还是轻轻将那碍眼的毒血擦掉。白凝儿见到我头上的梨花簪,脸上顿时闪过一丝喜色。“王爷,就是那支发簪!”她刚想伸手去拿,却被萧景墨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