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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谢珩小说大结局第3章(第1页)

国公府老夫人的脉象日益平稳有力,如同春日里扎根深厚的古木,只需风调雨顺,便能自行焕发生机。今日详细诊脉后,白芷对殷切询问的陆夫人温言回禀:“老夫人洪福,体内风痰已化,脉络畅通,往后只需按时服用温养的丸药,细细调养便是。民女每月朔望(初一、十五)前来请一次平安脉,略作调整即可。”

国公夫人陆氏闻言,眉宇间是显而易见的欣慰与轻松,厚厚的赏赐之外,更多了几分真诚的敬重。

于是,白芷的生活仿佛又被拨回了原有的轨道。

她脱下了每次去高门大户时不得不穿上的、那身略显拘谨的体面衣裙,安素堂的烟火气重新将她包裹,空气里弥漫的是纯粹的、令人心安的药香,而非国公府中那总是与沉水香、权力欲交织在一起的复杂气息。

日子如溪水般平静流淌。偶有相熟的小官家眷或商户女眷遣人来请,她便提着药箱出门,诊治那些妇人常见的郁结之症,或是小姐们难以启齿的闺阁病。她依旧是那个耐心、沉稳、能守口如瓶的白大夫。

这日晌午,她正与父亲一同炮制新收来的药材,阳光透过槅扇,在研磨好的药粉上投下温暖的光斑。阿苓在一旁小心地分装着药散,一切都显得安宁而寻常。

然而,当白芷直起腰,目光无意间掠过墙角的水漏时,神情微微一动。铜壶滴漏,刻度清晰地指向了一个特殊的日子——她每月一次,该去醉霞楼的日子。

方才萦绕在周身的那份安稳松弛,如同被一阵无形的风吹散了几分。她平静地洗净手,对父亲道:

“爹,我一会儿要出诊一趟,去……城南那位夫人府上,怕是会晚些回来。”

白父不疑有他,只叮嘱道:“让阿苓跟紧些,早些回来。”

白芷点头,转身走入内室。她重新戴上那顶白色的帷帽,看着铜镜中再次被完全遮掩的身影,心境已与最初时大不相同。最初的恐惧与不安,早已被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与淡淡的温情所取代。

“阿苓,我们走吧。”她的声音透过薄纱,平静无波。

午后的醉霞巷,安静得能听见风吹过檐角的细微声响。

白日里的醉霞楼,褪去了夜晚的笙歌与华彩,朱漆大门紧闭,唯有几盏未熄的绢制灯笼在微风里轻轻打着旋儿,像美人卸妆后眼角的残泪。

白芷裹着一件半旧的青色斗篷,帷帽垂下的薄纱将她遮掩得严严实实。阿苓紧跟在她身后,手里提着沉甸甸的药箱,主仆二人熟门熟路地绕到楼阁后侧,在一扇隐蔽的小门前停下。她屈指,在门板上叩出两轻一重的约定信号。

门悄无声息地开了条缝,一双清澈却带着怯意的眼睛探出来,见是她,立刻闪身将她迎了进去。这是楼里的小丫鬟,名叫朵儿。

白芷的思绪飘回一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午后,朵儿揣着捂得发热的几块碎银,偷偷溜进安素堂,脸上满是焦急与无措。

“大夫、大夫……求您抓些治咳喘的药……”

那日她正在自家药铺里碾药,门帘被人怯生生地掀开,穿着粗布衣裙的小丫头探进头来,脸涨得通红。

那丫头声音发颤以为白芷没听见,鼓起勇气又问道:

“姑娘……能给我抓些治咳的药吗?”

白芷问起症状时,她只含糊说着

“姐姐夜里咳得睡不着”“胸口发闷”,再细问,便红了眼眶,“我……我也说不清楚,只是看着她难受。”

后来白芷才知道,她是醉霞楼的丫鬟朵儿,是楼里的姑娘病了,那些女子,等闲出不了门,寻常大夫更不愿踏入那是非之地,怕污了名声。即便有病,也只能靠着丫鬟出来抓点成药,或是硬扛。

就这样,朵儿来了几次,有时要金疮药,有时要安神方。每次来都揣着模糊的症状,带着沉甸甸的担忧,把碎银放在柜台上时,总像是在赌一场不知输赢的局。白芷每次都仔细配好药,不多问一句。

直到那日夜里,安素堂的门被拍响。白芷因在前堂研究一副药方还没休息,听到敲门声吓了一跳,阿苓走的门前大声问:

“谁呀?”

只听一个小丫头哽咽道:“大夫,大夫……求您救救我们姑娘……”

白芷披衣示意阿苓开门,凛冽的寒风裹挟着朵儿扑了进来。小丫头满脸泪痕,头发散乱,“噗通”一声跪在冰冷的地上,抓住她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