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时光清浅处 一步一安然-与君初相识（第1页）

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不约而同地浮现出同一个念头：这老头儿怕不是脑子有问题？莫非是精神病院值班医生一时疏忽，让他逮着机会溜出来了？老头的话匣子一旦打开，就像一挺走了火的机关枪，再也停不下来：

“你上几年级了？”老头直勾勾地盯着那个男生问道。

旁边的男生倒真能沉得住气，居然还接得住话茬。李彩玉坐在一旁，仿佛在欣赏一场斗鸡比赛，既觉得尴尬，又忍不住好奇。

“高一。”男生回答得洋洋自得，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是考上的吗？”老大爷眯起眼睛，语气里满是怀疑，仿佛根本不相信这样的孩子也会正经上学。

“不是，自费。我家有钱。”男生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故意把“有钱”两个字咬得很重，像是要故意激怒对方。

“看你那样就知道是个不学无术的家伙！那你说你能对得起谁啊？老话怎么讲来着？你就是个纨绔子弟！”老大爷满脸鄙夷，每一个字都像子弹一样射出来。

李彩玉忽然一怔，总觉得这些话明里是骂那男生，暗里却像一根根针似的扎向自己。她心中的那团火焰仿佛被浇上了热油，猛地窜起老高。记忆的山谷中回荡起昔日阴霾——那些指责、那些失望、那些她拼命想逃离的声音……这老头，莫非是上天派来专门撕开她旧伤疤的？故意不让她的伤口愈合？

可没想到，旁边的男生却坦然一笑，语气轻松得像在聊天气：

“那是，我只求对得起我自己。别人怎么看我，那是别人的事儿，跟我有啥关系？再说，我从来都没后悔过这样的过我自己的人生呀！”

“就你们现在的孩子，太没良心了，不体贴父母，就知道任着自己的性子胡来。”老大爷越说越激动，仿佛要把一辈子的人生教诲在这节车厢里全部输出。

“大爷，我们都是80后，祖国将来的希望。您岁数大了，就安享晚年，别管闲事了。”男生故意摆出一副恭敬的模样，话里藏着的却是明晃晃的挑衅。

“要是都像你这样，还谈什么希望？都得是失望啦！”老大爷表现的痛心疾首，一副要为国家除害的架势。

男生正要继续反击，一阵突兀的电话铃声突然切断了这场交锋。老头从上衣内兜掏出一部非常古老的手机——没错，就是早年那种俗称“大哥大”的厚重机型，手小的人甚至不太握得住。

男生抓住老头接电话的这个空挡站起身，李彩玉心里一紧，生怕自己被单独留给这位“机关枪大爷”，急忙低声问：

“你去哪？”

男生凑近李彩玉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发梢，声音压得低低的：

“我去找空位，快被机关枪打死了。”说话间，男生脸上写满了无奈的幽默。

“英雄所见略同。”李彩玉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男生对她眨了一下眼，笑得像一道穿破乌云的阳光。那一刻，李彩玉觉得受伤了十几年的心，仿佛被什么温柔的东西轻轻包裹，开始了某种悄然的愈合。

“小姑娘，你上几年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