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量子坍缩的永恒悖论(第1页)
那一瞬,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
不,比那更糟。
那是林疏桐的右臂——那只早已完全晶体化的、闪烁着幽蓝微光的右臂,表面如冰川断面般棱角分明,每一寸都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它的触感不像血肉,而是像深海玄冰,寒意顺着嵌入我胸口的接口层层渗透,直抵骨髓。
那道克莱因瓶形状的疤痕,此刻正与她臂端异化的骨骼结构严丝合缝地咬合,没有撕裂,没有血流,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仿佛命运齿轮终于归位的契合感。
我能感觉到她体内某种流体在脉动,细微的震动通过晶体传导至我的神经末梢,像低频声波在颅腔内共振。
紧接着,头顶传来金属摩擦的尖锐嘶吼,如同三百把生锈的锯子同时切割钢板。
我猛地抬头,穹顶已裂开三百道漆黑缝隙,像是被无形之力撕开的伤口。
从中垂下的不是光,而是锁链——三百道泛着青铜色泽的锁链,环环相扣,每一道都雕刻着复杂的声纹图样。
那些纹路并非静止,而是在微弱地蠕动,如同活物的皮肤。
而纹路的核心,赫然是一个清晰的“林”字,正随着某种频率微微震颤,发出低沉的嗡鸣,那声音不单入耳,更直接撞击胸腔,让我的肺叶都随之共振。
“是陈警监……他用我们两家的血脉,制造了一个长达三十年的量子闭环……”我的声音干涩得像被砂纸打磨过,喉咙里泛起铁锈般的腥味。
这不是猜测,而是一种烙印在我潜意识里的认知,像胎记般与生俱来。
我的目光扫过锁链末端,心脏骤然紧缩。
每一条锁链的尽头,都连接着一个模糊而扭曲的人形光影,他们像被困在琥珀里的昆虫,肢体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挣扎,无声地呐喊。
我能“听”到他们的声音——不是通过耳朵,而是通过颅骨传导的、高频的、几乎不可闻的哀鸣。
我认出了他们,每一个都是我父亲档案里、陈警监经手过的悬案被害者。
他们的意识,被这些“林”字声纹锁链囚禁于此,成了这个巨大仪式的能量源,像三百根插在灵魂上的导管,持续抽取着他们的存在。
“不对,不止是囚禁。”林疏桐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一种冰冷的决绝,她的呼吸拂过我耳廓,竟带着一丝晶体摩擦的沙沙声。
她猛地扯开我胸前的衬衫,让那道与她手臂相连的疤痕彻底暴露在锁链核心的正下方。
布料撕裂的声响刺耳,冷空气瞬间裹住裸露的皮肤,激起一阵战栗。
“母亲的笔记里提过,这种‘磷’化物的激活,需要双生声纹的共振才能打破!”她话音未落,另一只手已举起一把闪着寒光的手术刀。
刀刃在锁链幽光的映照下泛着青白,寒意逼人。
那刀刃,精准地对准了我心脏疤痕的最底部——克莱因瓶无限循环的交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