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第2页)
“你总是这么刁钻吗?”我皱着眉问他。
“你的话题已经超出了一个助理和她老板的对话范围。”
“去你的助理!”我凶恶地骂着,但我还是把那个“妈”字省略了。我要加上妈那个字,天知道赵崇会怎么对我。
赵崇的左手揪住了我的衣领,他说:“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的衣服扯下来。”本来是个疑问句,但赵崇平静地说出了肯定句。
我老实了。但我身后的人明显不老实,那个身体焦躁地扭动,我面红耳赤,身体却动弹不得,赵崇用力地抓住我的肩膀把我向后推——他说要留一点空间给自己,避免窒息!但我又不好说什么,于是赵崇奇怪地盯着我,然后他看看我身后的人,眼睛里迅速地闪过一丝光芒。我还来不及思索,身体就以一个极快的速度和赵崇换了个,冰凉的铁门贴住了我的背。旋转的刹那,我好像听到了一声淡淡地叹息。我睁大眼,不相信地看着赵崇,他的眼睛看着车顶。
耳边是轰隆隆的声响,“嗒嗒嗒嗒!”平静而又规律地响着,像是温柔的旋律,又像是灾难前的征兆,国外大片不一直都是这样演过来的吗,每个高潮总是会在一阵隆重的交响乐后上演,无论是华彩篇章还是血肉横飞的终结场面。
赵崇的脸很白,皮肤很细腻,几乎看不见毛孔,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和林楠一样,每天都用同一种价格昂贵的抵抗皮肤衰老的护肤品,他那张脸俊秀得让女人都嫉妒。他就像个天使,对我们人类充满了厌恶,但有时候,天使和魔鬼就一线之隔。一定是错觉,我在内心里这样告诉自己,赵崇会关心人?别搞笑了,这比未来某年地球会发生人类灭绝的大灾难还让人难以置信。我一直都认为赵崇是一个没有心的人,他不知道痛,脸上永远没有快乐。就算我有一次去他家里拿东西,他打开门,我看到一个非常非常俊秀的年轻男孩衣衫不整地走出来。那一刻,我满脑子肮脏的想法?那个男孩回眸一笑,含情脉脉地冲赵崇做了个极其暧mei的姿势,而赵崇把我当空气一样对那个男孩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那之后一个星期,我一直噩梦连连。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冒冒失地走进赵崇的房子里,我生怕哪天一个浑身不着片缕的男人刺到我的眼睛。一声叹息,我发誓我绝对听到了。他的行动可以理解,但他的叹息,什么意思?
车顶的荧光,车门上方的红黄绿指示灯的光芒,交相辉映打在赵崇纸一样英俊的脸上,就像他的人生,光怪陆离。直到火车停站,身边的人差一点把我挤得仰倒在大理石地面上,我还没清醒。我任凭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地向后倒去,我的心,仿佛被什么蛊惑了。赵崇迅速地抓住我,把我扯进了他的怀里,我猝不及防地撞到他的胸膛。他一只手拉着车顶的扶手,一只手紧紧地抱着我的背部。我不敢抬头看赵崇,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脑袋里,被我们两个人激烈的心跳声炸得魂飞魄散。那一刻,我眼圈红了,怀抱果然是最让人温暖的地方,还从没有一个人,这样地抱着我,就连顾阳都没有。
“能放开我了么?”赵崇的声音依旧冷冷的。
我刹那间清醒过来。我为自己瞬间生出来的依赖情感感到耻辱,脸火热火热的。我转过身去,眼睛死死地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黑暗。刚刚燃起的,温暖的火光被黑暗吞噬得无影无踪。到达目的地后,出了地铁站,赵崇说:“谢谢你,我的小助理,你让我明白了灾难这个词的含义。”他又恢复了那个冷漠的,理智的,尖酸刻薄,用语言在和他说话的每一个人的尊严上划拉的人。有时候我都愤怒地想,赵崇是个人吗?但是我习惯了他的刁钻和居高临下傲视苍生的贱表情,还有他随时随地脱口而出的,从只有他一个人看的一本书《十万个尖酸刻薄的句子》上面摘抄的精言辟语。而地铁事件虽然帮助赵崇在8点半之前抵达了公司,但也进入了赵崇十大忌讳的排行榜——我在他面前一说到地铁两个字,就算我是背对着他,我也能体会到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我也把赵崇一件昂贵的白色衬衣送到一家廉价洗衣店洗成了花衬衫(上面被染了粉红色的大花)。当时我还庆幸,我为崇文化省下了一笔昂贵的洗衣费用。但等我把洗完的衬衣拿到手时,我那个后悔呀,我抓着洗衣店伙计的衣领咆哮:“我的老板会杀了你的!”那伙计轻松地说:“你老板是谁?”“赵崇!”“赵崇是谁?!”那一刻,我有种很幸福的感觉,太他妈爽了,这座城市里居然还有不知道赵崇的人,他太幸福了……当时我恨不得立马打电话给林楠,让她来羞辱羞辱这个伙计。因为我对那个死皮赖脸打死他都说是我送去的衣服是地摊上买来的便宜货的伙计无可奈何,事实上,那件衬衣的价格比当初顾阳留给我的那件还要贵。
等我一路精神恍惚,差一点被N辆车送上天空,再战战兢兢地垂着头像个自首的贼一样把那件衬衣递给赵崇的时候,他居然原谅了我,他只是冷幽幽地把那件衬衣扔到脚边的纸篓里。然后他走到我身边,很经典的一个场景,他站到和我身体平行的位置,脸扭过90度冲我说:“你用手将我的衣服和你的内衣放一起洗的?”他直愣愣地看着我,我总觉得,他应该记起了去年医院我们第一次的相遇。
我很尴尬,“我送洗衣店去洗的。”
“我不要解释,我只要看到结果。下次再出现这样的情况,我就从你工资里按原价扣除。还有,我希望你能正视这份工作,而不是——穿得像一个大街上的女混混。”
我的火瞬间爬升到了一个无法形容的高度,我歇斯底里地冲他大吼:“如果你认为我不专业,做得不称职,那你干吗不炒了我!”
赵崇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凌厉地逼视着我,平静地说:“你很希望我炒了你吗?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写一份辞职报告?”
我怔怔地看着他,为什么我自己就忘了这一点?
赵崇继续平静地说:“你以前也把顾阳的衣服洗花了么?你是不是习惯于当一个伺候别人的丫环的命?你和顾阳经常缠在一起么?”
一阵头晕目眩,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直到大腿被赵崇的办公桌挡住。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赵崇跟了过来,以一个非常难堪的姿势困住了我。我哆哆嗦嗦地发现,他的嘴唇越来越近。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也不知道他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然后,一件能要了我命的事情发生了,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