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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沼读后感超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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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2页)

是回光返照还是其他的原因都好,欧阳殊什么也没解释,他只是努力撑起余下的生命,写了一封信给常?然后溘然长逝。

留给欧阳爸和欧阳妈的只是,即将被烧成灰的儿子,和那苍凉的烈士证明,还有对他们来说可有可无的抚恤金。

莫筱和李小婉赶到校门口的时候,欧阳妈刚好悲痛地打开车门,莫筱狐疑的眼光里,那辆定义为“官车”的高级车辆缓缓地离去。视线里,只有裴健抱着一个半躺在地上的人,只是那件雪白的羽绒服,她认得出来,是车摹?

莫筱和李小婉冲到地上的两人身边,郴杳圆恍眩?裴健急切地摇晃叫喊。

天上,终于飘下了鹅毛般大的雪花,灰蒙蒙的天上,朵朵落英飘飘洒洒,落到车牧成希?瞬间化开了。而没来得及化的,仿佛一朵朵凄凉的冰晶花,哀伤地绽放。

2007年的B市终于下了第一场雪,而最喜欢雪的人,却睡在梦里,一个纠结她心情的魇。

天,它终于黑了,那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孤独地走,却看不到方向,连我的身体都看不到。好像顾阳他默默地陪在我身边,也好像是欧阳殊。他们都微笑着看我,而我伸出手,想去拉他们,却发现,我的手穿过了他们的笑脸。

就在我很恐惧地惨叫一声后,黑暗不见了。但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际的白色雪原,似乎连到了天边,就连天都是白的。我惊恐地开始尖叫,我怎么跑到曾经的梦中了,这一切是那么的熟悉。前方,就是那个血色的沼泽,一个个血色的气泡从那里诞生。但那一个个的气泡上有顾阳和欧阳殊的脸,狰狞,快乐,悲伤,戏谑。他们都用同样的话悲怆地嚎叫:“常?是你害死我的,哈哈哈,你高兴了吧!”

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再也没有了力气。

我跪到了地上,忏悔悲伤的泪一滴两滴,最终化成冲破缺口的洪水,雪,融化了,融化成血色的水。我半身陷在血一般红的水里,耳畔,是顾阳和欧阳殊的诡异的笑声。

“不要拉我,求求你们,不要拉我!”恍惚间,我感觉欧阳殊和顾阳在拉着我的脚,将我往血水里拖。于是我极度恐慌地哭喊。

“常?你怎么了?”

这是我听到的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也许,梦魇到头了。我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了裴健。他正悲伤地凝望我,英俊的脸庞苍白,也因为痛苦,极其地扭曲。他的眼睛,通红通红的,头发像被锄头乱糟糟地耙过。他没穿羽绒服,只是一件灰色的心领羊毛衫,里面的是一件白色的衬衣,我轻叹一口气,为什么他们都爱穿白色的衬衣。左手传来火炉一般的暖热,原来,是被他握在掌心里的,他笑呵呵地说:“你终于醒啦,吓死我了,昨天晚上我都不敢睡。”

“我在哪儿?”

“医院。昨天你昏迷后,我就送你到医院了,莫筱和李小婉已经回去了。”

我转过头,右手里,握着欧阳殊给我的一封信,嘴角抽了下。我抽回裴健攥得紧紧的手,打开了那封信。

信写得很长,足足有三张纸,他还特意用的粉色的纸。他把去援助南方的原因写得详详细细,而且,他还说他爱我。他说自己快要死了,再也不用顾忌我暴跳如雷什么的。最后,他说他并不怪我,反而想谢谢我,因为我对他的刺激给了他反抗一次自己父母的激动,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反抗的代价是如此得沉重。他还留下一句话,他希望我能永远记住那句话:我尝到了后悔的滋味,却已是没有挽回的药剂,一泪梦千年,心似茫然尘,我以为,我被父母压榨得很累,可当我躺在病床上,默默读着自己生命的倒计时,我才知道,自己是那么的傻。常?我们的时间很少很少,少到我都没有足够的时间去了解你,但我知道,你是个很纯真的女孩,我希望,你以后能正确地生活,绝笔——曾是你的欧阳殊。

拿着信的手再也没有了一丝力气,重重地摔落到病床上。我看着屋顶,眼睛里噙满了泪水,但我努力克制着,没让它们溢出来。

“你想看就看吧,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他不知道的,他爱的呈且桓鲇凶抛罟钜烀孛艿谋?剧。”我黯然地对裴健说。

我闭上眼睛,将涌出来的水挤出去,它们在滑过我的脸庞时,清晰地给了我痛感。欧阳殊说得太简单,正确地活着,我何尝不想,可是我的正确和欧阳殊的正确完全是两码事。我已经隐藏了自己的爱这一情感,班上的男生也早已给我戴上了“北极女生”的名头。就好像赵老头子的广告“北极绒,地球人都知道。”

也许是我太沉重,每每看到赵老头子演绎的小品,怎么也笑不起来。

手机再次响起来,裴健从床头柜上拿给我,是莫筱打过来的,“常?你好点没有,今天是林楠的生日,她晚上要在昆仑饭店庆祝,你能赶过来吗?”

“我不去了,头还很痛。”我挂了电话。

黯然神伤之际,裴健说:“常?看到欧阳殊的信,我突然,想要了解你。”

我惊愕地抬头看他,就好像曾经,我一样地躺在病床上,用纯洁的45度角仰视顾阳。天意呵,他们是男人,而我永远的比他们矮。裴健很好看,他就像时尚妆苑里T台上的模特,只不过,裴健他有着正常人脸上的颜色。这也代表,他是个活生生的男孩,他能接受我的那个秘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