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第3页)
“无妨,改日寻个由头,以祈福为名,我便可亲往一趟延福寺。旁人纵有疑心,也挑不出错处。”
她目光落在卷首“山河”二字上:“既当了棋子,便不能做枚虚棋。”
萧羽笙心中五味杂陈。
他记得她曾策马执剑,风雨中笑言:“羽笙,天地之大我总要亲眼看上一看。”那时她心性仍如剑锋未敛。
不过三年光景,她已不能久受风寒,旧日的笃信被大病与算计层层剥蚀,只余下克制与沉静。
她仿佛真将自己打碎塞进了一枚冰冷的棋子里。
忍至不能,他低声问:“殿下可甘心?”
华槿抬眉,笑意全然收敛。她语气冷硬,眸色幽暗:“羽笙,执念旧景,毫无益处。”
萧羽笙俯身敛形,声线低哑:“属下失言。”
夜深,正院炉火未灭,灯芯正燃。
苍玦自书房归来。近日烈帝似有意将几桩政务逐步交付于他,文移纷杂,他常至夜深方得脱身。
方才在偏室沐浴更衣,此刻推门入内,忽意识到房内香气与往常不甚相同。
气息清雅独特,似兰似木,又隐隐透着药香,恰与她身上常携的气味暗合。
华槿此刻仍端坐案前,发髻未解,衣衫整肃,仿佛自始便在静候。
听闻她的脚步,她抬眉,唇畔漾起一丝笑意:“夫君辛劳。”
这笑淡淡,却叫他心弦一动,直觉她有所图,下意识开口:“在等我?”
她侧身,目光移向寝榻:“夫君夜夜歇在侧榻。可那榻窄硬,不宜久睡。夫君行武之人,身子骨尤为要紧。”她语气如常,在他耳里却有弦外之音。
他顺着她目光看去,寝榻上已铺了两床褥衾,中间留着几寸间隔。同时侧榻亦如常铺就。
她继续道:“若夫君愿意,不妨同榻而眠,各自一床褥衾,互不相扰。天明收起,旁人也不会发觉。”
苍玦眸色一暗,举步逼近,男子的气息骤然覆来,既带着方才沐浴后的清冽,又裹着未散的炽烈温度。
他俯身与她对视,炉火映在他眼底。他的唇角轻轻勾起,嗓音低沉微哑:“夫人这是……邀我同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