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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偶遇与除夕(第2页)

林墨谦和地笑笑:“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厂里领导统筹得好。快回去吧,天冷。”

林墨一手牵着林巧,一手提着年货,林贤跟在旁边。凛冽的寒风依旧,但怀中沉甸甸的年货、弟妹满足的笑脸,以及龙成厂那份实实在在的福利带来的暖意,足以抵御一切严寒。这个年关。

1959年的除夕,在凛冽的北风和定量紧缩的阴霾下,悄然降临南锣鼓巷95号院。这注定是四合院十年来最为压抑的一个年关。

往年此时,院子里早已张灯结彩,孩子们穿着新衣追逐嬉闹,家家户户飘出炖肉的香气和油炸食物的焦香。可今年,大红灯笼不见踪影,窗花也稀稀拉拉。空气里弥漫的年节的喜庆,比往年的气氛冷清得多。四九城在年节有特殊供应,能买到些不要票的肉和菜,但数量稀少,价格也不便宜,各家各户只能精打细算,勉强为年夜饭添点油腥。

年夜饭,是这艰难年景最直观的映照。

贾家的屋子里,昏黄的灯光下,饭桌中央是一盆比平日稠些的棒子面糊糊,里面掺了剁碎的干菜。旁边是一小碟黑乎乎的咸菜疙瘩,几块切得极薄的酱萝卜。唯一的“硬菜”,是秦淮茹咬牙用高价在特殊供应点抢到的半斤猪肉,加上大量白菜后炒出来。主食是几个拳头大小的二合面窝头。

“棒梗,小当,一人一块肉,慢点吃。”秦淮茹给两个孩子各夹了一片肉,又给贾东旭夹了一片。贾东旭看着盘子里那点可怜的肉,再看看空了大半的粮缸,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贾张氏也难得没抱怨,默默吃着窝头,眼睛盯着那盘肉,盘算着还能吃几顿。

棒梗和小当小心翼翼地把肉含在嘴里,舍不得咽下去。这顿饭吃得异常安静,只有碗筷碰撞的声响和屋外呼啸的风声。贾家多年的积蓄的粮食,到了这个时候也只剩一袋五十多斤的玉米面,吃完就得想其他办法,不然就得饿肚子了。

三大爷闫埠贵家的年夜饭,将“精打细算”发挥到了极致。桌上是一盘素馅的饺子。一盘炒白菜,油星几乎看不见。一小碟花生米,是三大爷用厂里发的花生米省下来的,每人数着粒吃。唯一体现“年味”的,是三大妈用高价买回的巴掌大一块肉,剁碎了和萝卜一起炒了炒,油水比平时足了些。

主食是几个拳头大的二合面馒头。闫埠贵提前宣布:“一人一个,细水长流,谁也不许多拿!”

闫解放看着桌上的菜,胃口大开,吃完了还意犹未尽地看着三大妈杨瑞华。三大妈心疼儿子,偷偷把自己馒头掰了一小块塞给他,被闫埠贵瞪了一眼,赶紧低下头。闫解娣小口小口地吃着,不敢出声。整个饭桌气氛沉闷。

后院的刘家,桌上的菜比别家稍好一些:一盘炒白菜里能看到几片薄薄的肥肉片,一小碟炸花生米,还有一盘二大妈用高价买回的半斤肉做的红烧肉。刘海中看着这桌菜,全无往年的得意。

他心疼花出去的钱和票,更心疼自己日渐减少的“肥膘”。他夹起一块最大的肉放进自己碗里,闷声道:“吃吧。”

二大妈叹了口气,给刘光福夹了一块肉。刘光天看着大哥刘光齐没回来过年,心里更不是滋味,闷头扒拉着碗里的饭。那瓶摆在桌上的二锅头,也没人提议打开。

易中海和一大妈相对平静些,虽然贾东旭磕头拜师了,但是两人还指望有自己的孩子没有上赶着去照顾贾家。他们的定量足够,年夜饭有白面饺子,一盘炒鸡蛋,一小碟酱牛肉,还有一盘炸咯吱盒。聋老太太被易中海接了过来,坐在主位。傻柱也过来了,端来一个盖着盖子的海碗。

“老太太,一大爷,一大妈,过年好!”傻柱笑嘻嘻地揭开盖子,是一碗热腾腾的猪肉白菜炖粉条,上面飘着几片油亮的肥肉。“食堂最后一点好料,我紧赶慢赶弄出来的,您几位尝尝!”

聋老太太浑浊的眼睛亮了亮,易中海和一大妈连声道谢。傻柱坐下,看着桌上的菜,心里也发酸。往年他带回来的饭盒,哪家小孩不眼馋?今年,他自己都紧巴巴的。

林家的堂屋门窗紧闭,窗帘拉得严实。桌上的菜色在院里算得上“丰盛”,透着难得的暖意:一盘油亮喷香的葱爆腊肉,一锅炖的喷香的肌肉,一盘黄澄澄的炒鸡蛋,一大碗白菜豆腐粉丝汤,汤里飘着油花和几片肥肉提味,一盘醋溜土豆丝,主食是白面掺玉米面的金银馒头,甚至还有一小碟油炸花生米。

程秀英看着这一桌,又是欢喜又是心疼:“木头,这...太费了,哪来的这么多好东西?”

林墨给母亲夹了一块腊肉:“妈,过年了,该吃顿好的。今年我们厂可是创汇大户,厂里福利好,我也存了点,别担心。咱们都好好的,比什么都强。石头,巧儿,多吃点。”

林贤和林巧看着久违的腊肉、鸡汤和鸡蛋,眼睛放光,小口吃着,满脸幸福。林墨自己也吃得很香,心里却想着外面院里的清冷。

守岁也变得异常安静。往年孩子们聚在院子里放小鞭、追逐打闹的声音消失了。大人们也少有串门拜年的兴致,家家户户早早熄了灯,既是为了省煤油灯,也是为了躲避那份无言的尴尬。只有零星的几声叹息,在寂静的院落里显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