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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染指了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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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共谋(第2页)

他的信任,此刻成了对她最大的鞭挞与凌迟。

还有慕容衿雪偶尔投来的、那种带着审视与不解的目光,仿佛在问:“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更让她无地自容。

她的内心翻江倒海,忠诚、恐惧、愧疚、对弟弟不争气的愤怒、对可能失去一切的恐慌……种种情绪像野兽般撕扯着她的灵魂,她感觉自己几乎要被活生生撕裂成两半,却还要在所有人面前,努力维持着镇定和体贴的表象。

慕容父母是第二天急匆匆从乡下赶来的,与一直不被允许上楼的慕容烬歌一起,焦灼地等在医院一楼大厅。

他们试图上楼,却被医院工作人员以“病人需要绝对静养,不宜多人打扰”为由,客气而坚决地拦在了下面。

这种区别对待,像一堵无形的墙,将他们隔绝在核心圈层之外,也让慕容烬歌在父母疑惑的追问下,脸色更加难看,只能含糊其辞。

直到第三天,文时默的情况稳定,获准转入普通病房观察。

当电梯门在一楼大厅缓缓打开时,等候已久的慕容父母和慕容烬歌立刻围了上来。

只见文时默在慕容青瓷和慕容墨染一左一右的小心搀扶下,缓缓走了出来。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脚步还有些虚浮,但总算离开了那个象征着生死危机的icu。

大厅里的重逢,没有预想中的激动喧哗,反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安静。

慕容青瓷下意识地避开了父母和弟弟的目光,而慕容墨染,则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慕容烬歌一眼,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搀扶着的、虚弱却坚实的臂膀上。

这场意外,像一道深刻的裂痕,将所有人之间的关系,划出了清晰而冰冷的界限。

电梯口的气氛凝滞得如同冻住的湖面。

慕容衿雪手里抱着文时默的药和一堆个人物品,沉默地站在相互搀扶的三人身后。

她的视线如同淬了冰的刀子,越过文时默和两位姐姐,精准而狠厉地刺向躲在父母身后的慕容烬歌。

那眼神里毫不掩饰的、几乎要化为实质的厌恶与鄙夷,像一道无形的冲击,狠狠撞在慕容烬歌心上。

他浑身一哆嗦,脸色“唰”地变得惨白,脚下发软,竟差点直接瘫倒在地,慌忙伸手扶住了旁边的墙壁才勉强站稳,额头上瞬间沁出了冷汗。

慕容父母敏锐地捕捉到了二女儿那可怕的眼神和儿子如此剧烈的、近乎恐惧的反应,两人心头同时“咯噔”一下。

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他们的心脏,让他们几乎喘不过气。

难道……这次时默受伤,和烬歌有关?慕容父亲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脸上挤出一个极其不自然的、带着讨好和试探的笑容,上前一步,声音都有些发紧:“那个……时默啊,我们听说你受伤了,第一时间就从乡下赶来了。

你……你还好吧?”文时默的目光平静地扫过神色各异的慕容家人,最后落在岳父脸上,扯出一个虚弱的笑,语气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疏离:“谢谢爸妈你们能来看我。

我已经没事儿了。

”他顿了顿,视线似乎无意地掠过脸色惨白的慕容烬歌,继续说道,“行了,这里人来人往的,说话不太方便。

我们先回去再说吧。

”“回去再说”这四个字,对慕容父母而言如同特赦令,让他们暂时从那种被无形目光凌迟的恐惧中解脱出来,连忙点头如捣蒜:“对对对,回去说,回去说好!”然而,这话听在慕容家三姐妹耳中,却让她们齐齐愣住了。

慕容墨染第一个反应过来,扶着文时默胳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急切地抬头看他,声音里带着不容错辨的担忧:“医生说你还不能出院!”慕容青瓷和慕容衿雪也立刻反应过来,急忙点头附和,慕容青瓷更是补充道:“是啊时默,医生说要再观察几天的,我们还是回病房吧?”文时默轻轻摇了摇头,尽管脸色苍白,语气却异常坚定:“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没什么大碍。

只要及时过来换药就行了。

”他的目光似乎没有焦点地扫过众人,最终轻声却清晰地重复道,“走吧,先回去。

”他微微停顿,仿佛只是随口一提,却又重若千钧地加了一句:“正好有些事情,我也想搞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