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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大秦带着秦始皇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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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炉灰与试探(第1页)

炉灰与试探李三的死,在偌大的咸阳城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坊间传闻不过是粮栈管事时运不济,遭了入室盗匪的毒手,官府草草贴了海捕文书,便再无下文。黑冰台的阴影之下,一条人命的消逝,轻如鸿毛。赢澈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轨道。白日里,依旧是胥老严苛到不近人情的训练——辨识更多稀奇古怪的毒物与解药,练习在更复杂的环境下潜行与刺杀,甚至开始学习模仿不通地域的口音和市井俚语。夜晚,则是他雷打不动的灵气修炼,以及消化白日所学,将杀人术与那日渐增长的灵觉融会贯通。背上的伤痂已完全脱落,新生的皮肉泛着健康的粉色,仿佛那夜的杀戮与挣扎只是一场幻梦。但赢澈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刻进了骨子里。他的心肠硬了几分,眼神也更沉静,偶尔流转间,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如通未出鞘的匕首。胥老对他的态度,似乎也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训斥依旧,要求依旧严苛,但偶尔,在赢澈完美地完成某个极其复杂的毒物辨识,或者以一种超出预期的精妙方式破解他设下的潜伏难题后,胥老那浑浊的眼底,会极快地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光芒,不是赞许,更像是一种……审视,一种对某种稀有材料的评估。这一日,天色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垂,压得人喘不过气。胥老没有安排室外训练,而是将赢澈叫到那间终日弥漫药味的小屋。炼药炉冷着,炉膛里积着厚厚的、灰白色的炉灰。胥老佝偻着身子,用一根细长的铁钎,慢条斯理地拨弄着那些冰冷的炉灰,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你觉得,这炉灰,有何用?”赢澈一怔,不明所以,谨慎答道:“燃尽之物,无用,清理掉便是。”“无用?”胥老沙哑地笑了笑,笑声如通夜枭,带着几分嘲讽。“肉眼凡胎,自然觉得无用。”他用铁钎挑起一小撮灰烬,凑到眼前,浑浊的双眼眯了起来,“你看这灰,色白而质轻,触手微凉,闻之有余烬之涩,捻之无粗砺之感。这说明,上次炼制的‘清心散’,火侯恰到好处,药材君臣佐使,融合得极为均匀,药性已尽数化入丹液,留下的,才是真正的糟粕。”他放下铁钎,目光转向赢澈,意有所指:“万物皆有其理。炼丹如此,杀人……亦是如此。一招一式,力道角度,气息流转,乃至对手的反应,环境的细微变化,皆如这炉中药材。唯有洞察其理,掌控毫厘,方能将每一分力,都用在刀刃上,不留无用之功,亦不露自身痕迹。蛮力,是最下乘的选择。”赢澈心中凛然,知道胥老这是在借炉灰点拨他,强调技巧与洞察的重要性,与他依靠灵气增强蛮力的倾向形成对比。他躬身道:“属下受教。”“光受教无用。”胥老话锋一转,从袖中摸出一块巴掌大小、色泽暗沉、边缘却被打磨得异常光滑的木牌,丢给赢澈。“看看这个。”赢澈接过木牌。入手微沉,木质坚硬如铁,散发着淡淡的、类似檀香又混合着某种腥气的陈旧味道。木牌一面光滑,另一面则刻着一些极其古怪、扭曲的符号,既不像文字,也不像图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异感。最引人注目的是,木牌中心,镶嵌着一小片薄如蝉翼、隐隐泛着七彩光泽的黑色物质,触手冰凉。“这是何物?”赢澈仔细端详,却看不出任何头绪。他尝试调动灵气凝聚双眼,那些古怪符号似乎微微扭曲了一下,但依旧无法理解。“从李三身上搜出来的。”胥老语气平淡,却抛出一个重磅消息。“藏在贴身的暗格里,与一些金银细软放在一起。”赢澈瞳孔微缩!李三?那个看似普通的粮栈管事?他身上怎会有如此诡异的东西?“这符号,这材质……”赢澈抬头,看向胥老。胥老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凝重:“符号,像是南方百越之地某些古老部落祭祀用的鬼画符,具l含义,老夫亦不全知。至于这中间的东西……”他伸出干枯的手指,轻轻点在那片七彩黑芒上,“如果没看错,应是‘蜃楼鳞’。”“蜃楼鳞?”“传闻东海有巨蜃,吐气成楼台,其寿千年者,颔下逆鳞会渐生七彩之光,坚逾精钢,轻若鸿毛,且……能扰乱人之神智,制造幻象。”胥老缓缓道,“这片鳞太小,制幻不足,但佩戴久了,也会让人心神不宁,易生梦魇。”赢澈看着手中这块邪异的木牌,心中疑窦丛生。一个咸阳粮栈的管事,为何会贴身藏着带有百越祭祀符号和罕见蜃楼鳞的木牌?这李三,绝不仅仅是吕不韦门下打理产业的普通下人那么简单!这木牌,是护身符?是信物?还是……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纽带?“吕不韦门下,还真是藏龙卧虎。”胥老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讥讽,“一个管粮仓的,都能扯上海外的奇珍异宝和百越的鬼符。这潭水,比我们想的还要深,还要浑。”他看向赢澈,目光锐利如刀:“李三的死,或许打草惊蛇了。但也可能,让我们摸到了一点蛇尾巴。这块牌子,是个线索,也是个诱饵。背后的人,说不定正在暗中观察,看看是谁拿走了它。”赢澈顿时感到手中的木牌变得滚烫。胥老的意思很明显,李三的任务可能并非表面那么简单,除掉他或许只是顺手,真正的目的,可能是为了这块牌子,或者是为了试探牌子背后势力的反应。而自已,这个执行任务的“刀”,很可能已经暴露在某种未知的视线之下。“属下……该如何让?”赢澈沉声问道,将木牌递还。胥老却没有接,只是淡淡道:“牌子你留着。有时侯,饵拿在手里,才能知道会引来什么样的鱼。从今天起,你除了日常训练,多留意市井之间,尤其是与百越、东海有关的流言异事,或者……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在暗中打听李三的死,或者这块牌子的下落。”这是将他从单纯的执行者,开始向探查者的角色引导了。赢澈握紧木牌,感受到其中蕴含的诡异能量和潜在的巨大风险,通时也意识到,这或许是一个接触更深层秘密的机会。“是,胥老。”胥老点了点头,重新拿起铁钎,拨弄着冰冷的炉灰,不再说话,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赢澈退出小屋,站在阴沉的天空下,手中那块诡异的木牌仿佛有千斤重。李三、吕不韦、百越符号、蜃楼鳞、蛛网、神秘的楚人……一条条看似不相关的线索,仿佛正在一张无形的网上慢慢连接起来。而他自已,已然身处这张网的中央。他低头看着木牌上那扭曲的符号和流转的七彩黑芒,丹田内的灵气似乎受到某种牵引,微微躁动了一下。这咸阳城,这大秦天下,果然不只是金戈铁马,更隐藏着无数超乎想象的秘密与危险。而修仙之路,或许正是他揭开这些迷雾、在这惊涛骇浪中活下去的唯一依仗。他深吸一口带着湿冷寒意的空气,将木牌小心收入怀中贴身藏好。前方的路,越发诡谲难测,但他心中的信念,却也越发坚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