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1页)
柳未眠被秦见川从宴会厅强行带到了陵园。倾盆的大雨将她浇得浑身湿透。上车前,她就被蒙上了眼睛。一段颠簸后她才下了车,她想要挣脱开身后的禁锢,却马上被加大了力度。沉默了一路她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秦见川,连你也不相信我吗?你明明知道我根本不会做这种事……”秦见川看着直到现在还在狡辩的柳未眠,神色冷峻,“月柔向来与人融洽,只有你会一直和她闹别扭,除了你还能有谁。”“带她上去。”柳未眠没有安全感地被推着朝前走,“你要带我去哪?”她的话如同空气消散,秦见川并没有回应他。走了好一阵后终于停下。她被按跪在潮湿的地上,眼罩也终于被除去。母亲的墓碑出现在眼前,柳未眠惊愕地看向秦见川,“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当然是让你忏悔自己做的错事。”他声音平淡无波,像是在说一件在普通不过的事。柳未眠却如坠冰窖,她想不明白,这么多年的相处他对他居然没有过一丝的信任,仅凭别人的一面之词就将她判了死刑。“我没有错!”她刚抬起膝盖,身后的人立刻强压下她的背,不让她有机会站起来。秦见川生气地扔掉手中的雨伞,心中满是失望,“当年你在我面前还抹黑过月柔害了你妈,我还只是认为你是一时心思不正,结果现在你当众毁掉了月柔的清白,你居然还说你没错!”柳未眠惨然一笑,原来,他不是不记得自己说的话,他是一直都没信过她的话。她看向正对着的母亲遗照,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她太蠢了,明明早就知道真相,还妄图在欺骗她的人这里力求清白。秦见川烦躁地将淋湿的发丝往后捋去,但看到柳月柔在雨中止不住颤抖的身影,他的心还是软了一瞬,“等会你去医院给月柔道歉,再以你的名义公开给月柔澄清,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柳未眠看着眼前的墓碑,不加思考的直接拒绝,“不可能。”这样的态度让秦见川内心的火焰噌的一下燃起,“柳未眠,做错事就要承担责任!”可柳未眠依旧无动于衷,将他的话当作耳旁风。秦见川从未有过的失望,是他看错人了,月柔还在医院,自己居然还心软想要放过柳未眠。“好,那你就一直跪在这,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起来。”令下属在这里看着,秦见川直接转身离开。雨越下越大,柳未眠已经整整跪了四五个小时。流产后她本就没有恢复好,现在又在雨中淋了这么久,她的意识渐渐有些涣散,只是强撑着还没有倒在地上。她的腿冷到像有一根刺插入其中,又是十分钟,她终于支撑不住,意识彻底消散晕了过去。再次醒来,她躺在家中的沙发上。坐在一旁的下属看她睁眼,开口解释道:“你晕倒了,秦总让我先送你回家。”他犹豫了一会,表情带着些古怪,又加了一句,“秦总让我和你说,他不吃苦肉计,让你不要再自作聪明。”无尽的悲凉涌上心头。小腹的坠感让她都无法自行站起,他居然说这是苦肉计。刚结婚那年,她只是手指破了一个小口,他都要找最好的主治医生为她检查,生怕会出任何意外。怀孕后,她只是轻轻被肚子里的孩子踢了一下,他都要整夜陪在他的身边,给她安心。她生理性的反呕,他都像如遭大敌,给她找来最好的止吐药,让她能够在孕期舒服一些。现在她晕倒在外,秦见川却认为她是小题大做,在表演,烦扰了他的心情。开门声打散了她的思绪。秦见川将柳月柔搀扶进来,轻声细语的叮嘱道:“月柔,医生说你的情绪不能再这么激动了,在家要好好休息。”柳月柔却没有回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屋内。秦见川这才想起刚刚柳未眠已经先他们一步回家。他不经意间挡住柳月柔的视线,说道:“月柔,要不我先送你上去?”看着挡住她的秦见川,柳月柔的眼底闪过一丝嫉恨。下一秒,她死死地抓住秦见川的手臂,面上满是脆弱与不堪:“见川,在医院你不是说会惩罚她,原来你都是骗我的。”“你让我回家!我不要看见她!”说完她就浑身颤抖,几欲晕厥。秦见川连忙将摇摇欲坠的柳月柔搂进怀中,“月柔,你听我……”“见川,当初我冒着生命危险救你,现在你还要继续包庇她是吗?”秦见川心乱如麻,他的视线在柳未眠苍白的脸上顿了一下。片刻后转头向柳月柔问道:“月柔,那怎样才能让你消气?”柳月柔抬头直直看向柳未眠。“她公开污蔑我和我的妈妈,我要她跪下和我道歉,也要代她妈妈没能教好她这件事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