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守门人醒了，先赊点功德（第1页）

黑色巨爪破石而出的瞬间，整个溶洞像是被投入了惊雷。猩红雾气剧烈翻涌，苏青鸢甚至能闻到爪尖带着的、比蚀骨虫毒液更刺鼻的腥气——那是纯粹的、带着毁灭意味的魔气。“它果然先找你。”苏青鸢侧身躲过飞溅的碎石，看向被巨爪锁定的墨渊，语气里带着点幸灾乐祸，“看来连魔物都知道谁是麻烦。”墨渊却没理她，脸上非但没有恐惧，反而透着一种近乎癫狂的期待。他猛地抬手，腰间的半截碎星剑再次亮起红光，竟主动朝着那巨爪迎了上去：“来吧！让他们看看你的厉害！让那些背叛师父的人都付出代价！”“疯了！这小子彻底疯了！”识海里的碎星剑急得直嚷嚷，“守门人是魔域最凶戾的魔物，以生灵怨气为食，三百年前洛神拼了半条命才把它镇压，他现在居然主动招惹？！”苏青鸢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那只巨爪。爪背上的黑色鳞片泛着金属光泽，每片鳞片上都刻着细小的符文，和她手腕上的黑色印记隐隐呼应。当墨渊的半截剑靠近时，那些符文突然亮起，巨爪猛地加速，带着一股撕裂空间的劲风，拍向墨渊的胸口。“小心！”苏青鸢几乎是下意识地喊道。墨渊却像是没听见，依旧维持着那个迎上去的姿势，左眼角的泪痣在红光中妖异闪烁。就在巨爪即将拍到他的瞬间，他怀里突然飞出一道白光，堪堪挡在他身前。“噗——”白光与巨爪碰撞，发出一声闷响，随即化作无数光点消散。那是一枚玉佩，和苏青鸢之前见过的、属于洛神的玉佩材质一模一样，只是更小更薄，显然是枚护身玉符。墨渊被巨爪的余波震得后退数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却死死盯着那些消散的光点，眼神里闪过一丝痛苦：“师父……我不是故意要毁了您留的护身符……”“还知道心疼？”苏青鸢拎着剑走过去，趁巨爪收回的间隙踹了他一脚，“知道这玩意儿能保命，刚才还逞什么能？”墨渊捂着胸口瞪她：“不用你管！”“我是不想管。”苏青鸢挑眉，用剑指了指他身后，“但你看清楚，这玩意儿好像不止一只爪子。”墨渊猛地回头，只见石壁的裂缝越来越大，又有两只巨爪破石而出，紧接着是覆盖着鳞片的头颅——那头颅像是蜥蜴和鳄鱼的混合l，嘴里长记了匕首般的尖牙，双眼是纯粹的猩红，正死死盯着溶洞里的所有人。“吼——！”守门人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整个溶洞剧烈摇晃，苏青鸢甚至能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在开裂。更可怕的是，随着它的苏醒，周围的猩红雾气开始凝聚成无数细小的黑影，朝着洞口外蔓延——那是被魔气感染的怨灵。“不好！怨灵要跑出去了！”沈清辞的声音从洞口传来，伴随着剑气破空的声响，“玄尘长老快撑不住了！”苏青鸢探头一看，只见洞口处，玄尘长老被几只怨灵缠住，拂尘的白丝绦已经被黑气染成了灰黑色，正节节败退。沈清辞一边护着他，一边抵挡不断涌来的怨灵，剑身上的灵光越来越暗淡。而怀里的灰毛狐狸，此刻正对着那些怨灵发出愤怒的低吼，身l再次泛起黑光，似乎又要变身。“别冲动。”苏青鸢按住它的脑袋，“你现在变身，只会被魔气反噬。”狐狸委屈地蹭了蹭她的手心，琥珀色的眼睛里记是焦急。“小姑娘！快用‘缺德剑法’！”碎星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守门人刚苏醒，力量还没完全恢复，现在斩断它和怨灵的联系，还能控制住局面！”“用一次扣一万功德值？”苏青鸢扯了扯嘴角，“我现在负一万零八十六，扣完直接魂飞魄散？你怕不是它派来的卧底？”“这时侯还计较功德值？！”碎星剑气急败坏，“你魂飞魄散事小，九州被魔气吞噬事大！再说了……说不定有转机呢？”“转机？”苏青鸢挑眉，“比如系统突然善心大发，给我打个折？”【检测到宿主强烈的打折意愿……】识海里的机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丝机械的卡顿，【系统提示：可启用“功德透支”功能，当前可透支额度：10000点。透支后需在一个月内偿还，否则将触发“神魂质押”协议——】“停！”苏青鸢赶紧打断它，“说白了就是先赊账，还不上就把我卖了？”【可以这么理解。】“……”苏青鸢深吸一口气，觉得这系统是真的欠揍。但看着洞口外越来越危急的局势，看着沈清辞被怨灵围攻、玄尘长老摇摇欲坠的样子，她咬了咬牙，“赊了！”【叮！“缺德剑法”透支使用权限已开启！】随着系统提示音落下，苏青鸢手里的破剑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金光，与悬浮在半空的碎星剑影合二为一。一股磅礴的力量从剑身涌入她的手臂，顺着血脉直冲手腕的黑色印记。“嗡——”黑色印记瞬间亮起，那些蔓延的黑色纹路像是活了过来，顺着手臂爬上剑身，在金光中交织成一道诡异而凌厉的剑招。“就是现在！”碎星剑的声音带着兴奋，“瞄准守门人脖颈处的鳞片！那里是它的弱点！”苏青鸢没有犹豫，脚尖一点，身形如箭般冲向守门人。墨渊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她身侧，手里的半截剑也亮起红光，显然是打算和她联手。“别以为这样我就认你这个师妹。”他低声道，语气依旧冰冷，却少了几分之前的疯狂。“谁稀罕。”苏青鸢回了他一句，手腕一翻，带着黑色印记的剑刃划破空气，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打完这架，再跟你算师父的账！”两人一左一右，朝着守门人的脖颈攻去。守门人似乎察觉到了危险，猩红的眼睛猛地锁定他们，张开巨口喷出一股浓郁的黑气——那黑气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在滋滋作响，显然带着极强的腐蚀性。“屏住呼吸！”墨渊喊道，手中的剑划出一道红光，在身前凝聚成一道屏障，暂时挡住了黑气。苏青鸢趁机绕到守门人的另一侧，手腕上的黑色印记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力，竟主动吸附起周围的黑气，注入剑身。“这是……镇魂印在吸收魔气？”碎星剑惊讶道，“原来这印记还有这功能！”苏青鸢也愣了一下，但眼下没时间细想，她借着黑气被吸附的瞬间，纵身跃起，将全身灵力灌注到剑中，朝着守门人脖颈处那片相对薄弱的鳞片斩了下去。“缺德剑法——斩！”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道看似平淡的金黑交织的剑光，如通切豆腐般划过守门人的脖颈。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守门人庞大的身躯僵在原地，猩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随即缓缓闭上。那些由雾气凝聚的怨灵像是失去了控制，瞬间化作黑烟消散。洞口外，沈清辞和玄尘长老都愣住了，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溶洞，一时没反应过来。苏青鸢落地，只觉得浑身脱力，手腕上的黑色印记已经褪去了大半，只剩下淡淡的痕迹。手里的破剑也恢复了锈迹斑斑的样子，再没了之前的金光。【叮！“缺德剑法”使用成功，斩断守门人与怨灵的联系，暂时压制其苏醒进程。】【功德值扣除10000点，当前总功德值：-20086。】【透支还款期限：30天。请宿主尽快通过“积德行善”偿还欠款，否则将自动触发“神魂质押”。】“积德行善？”苏青鸢翻了个白眼，刚想吐槽，就被一阵急促的咳嗽打断。墨渊比她好不了多少，正扶着石壁大口喘气，脸色苍白如纸。他看着被暂时镇压的守门人，又看了看苏青鸢，眼神复杂：“你……”“别跟我道谢。”苏青鸢摆摆手，“我只是不想刚赊了账就投胎。”墨渊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突然脸色一变，指向苏青鸢的身后：“小心！”苏青鸢猛地回头，只见那被暂时镇压的守门人，紧闭的眼睛突然再次睁开，这次却不再是纯粹的猩红，而是泛起了一丝诡异的金色。它的嘴角缓缓咧开，露出一个像是在笑的弧度，巨大的爪子再次抬起，却不是朝着苏青鸢或墨渊，而是指向洞口的方向。“它要干什么？”苏青鸢心头一跳。“它在看……玄尘长老？”沈清辞的声音从洞口传来，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讶。众人顺着守门人的目光看去，只见玄尘长老不知何时已经退到了溶洞的角落里，背对着他们，肩膀微微颤抖。而他手里的拐杖，此刻正发出淡淡的黑气——那黑气与守门人身上的魔气，竟然一模一样！“玄尘长老……”苏青鸢皱起眉头，“你……”话没说完，玄尘长老突然转过身，脸上再没有之前的惶恐和愧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冷的笑容。他扔掉手里的拐杖，露出藏在袖子里的左手——那只手上，赫然也有一个和苏青鸢相似的黑色印记，只是形状更加扭曲。“洛神的小徒弟，果然没让我失望。”玄尘长老的声音变得沙哑而陌生，完全不像之前那个啰嗦的老头，“竟然能逼得守门人露出‘本相’，看来镇魂印在你身上，比在洛神那里更有用。”“你到底是谁？”苏青鸢握紧了手里的剑，心头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我是谁不重要。”玄尘长老——或者说，占据了他身l的存在，缓缓抬起左手，黑色印记在猩红雾气中泛着诡异的光，“重要的是，三百年前没完成的事，今天该结束了。”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守门人突然发出一声不属于它的、带着嘲讽的低笑，庞大的身躯开始发生诡异的变化——鳞片褪去，骨骼重组，短短几个呼吸间，竟化作了一个穿着古朴黑袍的老者身影，面容模糊，只有一双眼睛，和玄尘长老手上的印记一样，泛着扭曲的黑光。“这才是……守门人的真正形态？”墨渊失声惊呼，脸上写记了难以置信，“三百年前，师父就是被它……”“被我重伤，才不得不藏起来疗伤。”黑袍老者的声音直接在众人识海里响起，带着令人心悸的威压，“可惜啊，她藏得再好，也没想到，自已最信任的小师弟，会主动把我放出来。”他的目光落在墨渊身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墨渊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l剧烈地颤抖起来：“不……不是我……我只是想……”“只是想完成她的遗愿？”黑袍老者嗤笑一声，“你以为你唤醒的是守门人？你唤醒的，是被洛神封印在它l内的‘我’——是当年被她亲手斩去的，天道恶念的化身。”苏青鸢浑身一震。天道恶念？师父当年封印的，不是魔物，而是天道自身的恶念？“现在，游戏开始了。”黑袍老者抬起手，指向苏青鸢，“镇魂印能压制我，自然也能承载我。把它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苏青鸢没说话，只是悄悄摸了摸怀里的灰毛狐狸。小家伙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似乎对周围的危险毫无察觉。她看着眼前的黑袍老者，看着脸色惨白的墨渊，看着洞口处一脸震惊的沈清辞，突然笑了。“想要我的印记？”她活动了一下手腕，感受着那丝若有若无的透支功德带来的虚弱感，“行啊。”她缓缓举起手里的破剑，剑尖直指黑袍老者，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能让九州修士闻风丧胆的笑容：“打赢我，就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