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1页）

第一章岳父的冷眼小陈啊，不是我说你，你这个互联网工作，说好听点是新兴行业，说难听点就是无业游民。周末的饭桌上，岳父李建国慢条斯理地夹起一块红烧肉，眼睛却斜睨着我。餐桌上瞬间安静下来，连筷子碰碗的声音都消失了。我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脸上却还得挂着得体的笑：爸，我现在带的团队已经发展到五十人了，公司最近刚完成B轮融资......融资融资，融来融去不还是给别人打工李建国嗤笑一声，把筷子往碗上一搁，要我说，你就该听我的，考个公务员。你看我们单位的小张，比你小两岁，现在已经是副科了。妻子李薇在桌下轻轻碰了碰我的腿，示意我别接话。这个动作三年来我已经再熟悉不过——每次岳父开始数落我的工作，她都会这样提醒我保持沉默。爸，陈默他们公司前景挺好的。李薇试图打圆场，他们做的那个社交APP，现在年轻人都在用。年轻人年轻人能代表什么李建国冷哼一声，我们体制内讲究的是稳定，是长远。你们这些互联网公司，今天融资明天上市，后天说不定就倒闭了。我低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感觉喉咙发紧。这样的话，从三年前我和李薇结婚起，几乎每个周末的家庭聚餐都要听一遍。李建国是某机关单位的处长，典型的体制内思维。在他眼里，只有公务员、医生、教师这些职业才算正经工作，像我这样做互联网产品的，简直就是不务正业。要我说，陈默你就该早点转行。岳母王秀英接过话头，你看薇薇表姐的老公，在银行工作，去年就分了一套福利房。我默默听着，心里却在算着时间。再过一个小时，我就要赶回公司开产品评审会。我们团队开发的微光APP正在关键时期，如果能顺利拿下下一轮融资，说不定真能实现上市的目标。但这些话，我从来不会在饭桌上说。因为我知道，在岳父眼里，所有的可能和说不定都是不靠谱的代名词。我吃好了。我放下碗筷，努力让声音保持平静，公司晚上还有个会，我得先过去。李建国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声音里的失望几乎要凝成实质：周末还开会这就是你说的互联网公司连个正常休息时间都没有。我起身穿外套时，李薇跟着送到门口。她替我整理着衣领，小声说：爸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他就是那个脾气。我看着她温柔的脸庞，突然想起三年前我们刚恋爱时，她父亲得知我的职业后，整整三个月不同意我们交往。最后还是李薇以绝食相逼，老两口才勉强点头。我知道。我轻轻握了握她的手，晚上别等我了，可能会很晚。走出岳父家的小区，晚风吹在脸上，我才感觉胸口的闷气散了一些。手机震动起来，是合伙人杨锐的电话。默默，赶紧来公司，出事了。第二章投资危机赶到公司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办公区里灯火通明，团队所有人都还在加班。杨锐一脸凝重地把我拉进会议室。腾讯那边突然变卦，说我们的产品定位和他们新推的APP重合度太高，不愿意领投了。我心里一沉。腾讯的这笔投资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不仅是因为资金，更因为腾讯的流量资源能帮我们快速打开市场。具体什么情况说是战略调整。杨锐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但我打听到，是有人在他们投资委员会那边说了我们坏话。我靠在椅背上，感觉一阵疲惫袭来。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个坏消息了。先是核心技术人员被挖角，然后是主要竞争对手提前上线了类似功能，现在连最重要的投资方都要撤资。员工们知道了吗还没敢说。杨锐压低声音，但财务那边说，如果下个月还没有新资金进来，工资都成问题。我看着会议室玻璃墙外，那些还在埋头工作的年轻面孔。这些人放弃了bat的高薪机会，跟着我们两个创始人打拼，就是因为相信微光能改变年轻人的社交方式。先保密。我站起身，我去找腾讯的王总再谈谈。现在都快十点了。正好，这个点他应该刚应酬完，比较清醒。我给王总发了条微信，很快收到回复：半小时后，工体附近的老地方见。坐在出租车里，我看着窗外的霓虹闪烁，突然想起白天岳父的话。也许他说得对，互联网行业就是这么不稳定，一个决策失误，可能就会满盘皆输。但当我走进那家熟悉的茶馆，看到王总已经等在包间里时，立即把这种念头压了下去。创业三年，我早已习惯了这种如履薄冰的感觉。陈默啊，不是我不帮你。王总给我倒了杯茶，实在是你们这个赛道现在太拥挤了。我直接打开笔记本电脑：王总，这是我们下个版本的产品原型。只要再给我们六个月时间，我保证微光能成为细分领域的第一。茶香袅袅中，我详细讲解着新产品规划。这不是我第一次在深夜说服投资人，但这一次，我感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艰难。说到一半时，手机震动起来。是李薇的短信：爸让你明天中午回家吃饭，说有重要的事要说。我快速回复了个好，继续投入地讲解产品思路。两个小时后，当我终于说服王总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时，才发现茶馆已经打烊，服务生站在门口等着我们离开。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王总拍拍我的肩膀，但也要做好失败的准备。回公司的路上，我给李薇回了电话。她声音里带着睡意：谈得怎么样暂时稳住了。我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爸明天要说什么事好像是要给你介绍个工作，他老同学的公司缺个办公室主任。我沉默了几秒。岳父又要安排我的人生了。第三章岳父的安排第二天中午，我准时出现在岳父家。餐桌上除了岳父岳母和李薇，还有个陌生中年人。这是你刘叔叔，我大学同学。李建国介绍道，他现在是国企的副总，正好他们办公室缺个主任。data-fanqie-type=pay_tag>刘叔叔笑眯眯地看着我：听你岳父说，你现在在互联网公司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但还是要考虑长远发展。我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这种场景太熟悉了，熟悉到让我觉得窒息。刘叔叔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自己的事业正在关键期......什么关键期李建国打断我，昨天我听薇薇说，你们公司连工资都快发不出来了李薇在桌下踢了我一下，但我这次不打算再沉默。爸，创业公司有起伏是正常的。我们正在谈新一轮融资......融资融资，你就知道融资！李建国把筷子拍在桌上，你刘叔叔这个位置，多少人挤破头都进不去。朝九晚五，年薪三十万，还有各种福利。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薇薇想想！王秀英赶紧打圆场：老李你好好说话。陈默啊，你爸也是为你们好。你看薇薇都二十八了，你们是不是该考虑要孩子了但这房子、车子......妈！李薇忍不住出声，我们说好不提这个的。我看着这一家人，突然觉得特别累。这三年来，我拼命工作，不就是想证明自己的选择没错吗可在这个家里，我永远都是那个不靠谱的女婿。爸，妈。我放下筷子，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我知道你们是为我们好。但微光是我的梦想，我相信它能成功。梦想李建国冷笑，梦想能当饭吃薇薇跟你结婚三年，连个像样的婚房都没有，现在还租着那个破公寓！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心上。是的，我们确实还租着房子，因为我把所有的积蓄都投进了公司。李薇从来没有抱怨过，但我知道，她每次参加同学聚会，都会被问起为什么还不买房。爸，别说了。李薇站起身，陈默，我们走吧。但我坐着没动。我看着岳父，一字一句地说：再给我半年时间。如果微光还是做不起来，我就听您的安排。李建国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餐桌上陷入诡异的沉默。好，我就再给你半年时间。最后他说，但这是最后一次。从岳父家出来，李薇一直沉默着。直到上车，她才轻声说：你不该答应用半年时间做赌注。我握紧方向盘：薇薇，你相信我吗她看着我，眼睛里有细碎的光：我一直都相信你。这句话，让我觉得所有的委屈都值得。第四章背水战接下来的半年，我几乎住在了公司。微光团队进入了疯狂的工作状态。为了赶在竞争对手之前上线新功能，我们连续加了两个月的班。困了就在行军床上睡一会，饿了就点外卖。这期间，我错过了李薇的生日，错过了结婚纪念日，甚至在她生病住院时，我也只能匆匆去看一眼就赶回公司开会。我能感觉到李薇的失望，但我没有办法。这半年是我的背水一战，不仅是为了证明自己，更是为了兑现对岳父的承诺。默默，你多久没好好睡觉了一天凌晨，杨锐看着我的黑眼圈问道。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等新版本上线再说。你这样下去会垮的。垮不了。我喝了口浓咖啡，对了，腾讯那边的投资协议签了吗法务在审了，下周就能签。这算是这半年来最好的消息。腾讯不仅同意领投，还答应给我们重要的流量支持。新版本上线前一天晚上，我整夜没睡，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凌晨五点，李薇突然来了。她提着保温桶，里面是她熬的鸡汤：猜你就没睡。我看着她在办公室里忙碌的身影，突然觉得特别愧疚。这半年，我几乎完全忽略了她。薇薇，对不起。她盛汤的手顿了顿：明天就要见分晓了嗯。会成功的。她把汤递给我，我一直都相信你。第二天上午十点，微光3.0版本准时上线。我和团队所有人守在数据大屏前，紧张地看着用户增长曲线。一开始增长平稳，但到了中午，曲线突然开始陡峭上升。破十万了！有人惊呼。下午三点，新用户突破五十万。到了晚上八点，这个数字变成了一百万。我们成功了！杨锐激动地抱住我。办公室里一片欢腾，有人开香槟庆祝。我站在人群中央，却突然觉得特别不真实。这三年的艰辛，半年的拼命，在这一刻都有了回报。我拿出手机，想给李薇报喜，却发现有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岳父的。我回拨过去，岳父的声音罕见地带着笑意：小陈啊，听说你们公司今天表现不错晚上回家吃饭吧，你妈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我看着还在狂欢的团队，突然明白了什么叫世态炎凉。第五章成功后的转变岳父的态度转变快得让人措手不及。从那天起，他再也没提过让我考公务员的事，反而开始主动关心起我的工作。每次家庭聚会，他都会当着亲戚的面夸我有眼光有魄力。更讽刺的是，他开始频繁介绍人来找我取经，都是他那些想在互联网行业创业的同事子弟。小陈啊，你王叔叔的儿子也想做APP，你给指点指点。李处长的外甥女在找投资，你们公司不是刚融了资吗看看有没有合作机会。我每次都客气地推脱，但岳父似乎完全感觉不到我的敷衍。微光的发展超出所有人的预期。上线三个月后，我们已经成为细分领域的头部产品，开始筹备上市事宜。一天晚上，我加班到十点回家，发现岳父岳母来了我们家。这很罕见，因为他们以前从不上我们租的这个破公寓。小陈回来啦。岳父笑着站起身，我和你妈来看看你们。李薇在一旁给我使眼色，我大概猜到了他们的来意。果然，寒暄几句后，岳父切入正题：听说你们公司要上市了还在筹备阶段。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岳父拍拍我的肩膀，我认识几个证监会的老同学。我笑笑没接话。这三年来，他第一次主动提出要帮我，却是在我们即将成功的时候。对了，你们是不是该换房子了岳母接过话头，我看中一个楼盘，离你们公司近，还是学区房。李薇终于忍不住了：爸妈，我们自己的事自己会安排。你这孩子，我们不是为你们好吗岳母嗔怪道，现在陈默事业有成了，你们也该考虑要孩子了。我看着岳父岳母热情的脸，突然觉得特别可笑。如果微光失败了，他们现在是不是已经在逼李薇跟我离婚了那晚他们走后，李薇靠在我怀里：你是不是很生气没有。我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只是觉得可悲。三个月后，微光成功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敲钟那天，我特意把李薇带到了现场。当钟声响起时，我在她耳边轻声说：现在，我可以给你一个家了。她眼眶泛红，紧紧握住我的手。第六章成功的代价上市后，我的身价瞬间过亿。媒体开始大肆报道80后创业新贵的故事，连带着岳父也成了圈内的名人。李处，你女婿真厉害啊！老李，什么时候让你女婿来给我们讲讲创业经验岳父很享受这种关注，甚至开始以创业导师自居。他主动提出要帮我们办庆功宴，邀请了他所有的同事和朋友。宴会上，岳父端着酒杯，满面红光地跟人介绍：我早就看出小陈这孩子有出息！三年前他们刚创业时，我就很支持。我站在不远处，听着这番颠倒黑白的话，只觉得讽刺。李薇悄悄握住我的手，轻轻摇头。那天晚上，岳父喝多了，拉着我的手说个不停：小陈啊，爸以前对你严厉，都是为你好......现在你成功了，爸比谁都高兴......我看着他醉眼朦胧的样子，突然觉得很疲惫。这三年来的委屈和压抑，在这一刻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来当你足够强大时，连曾经受过的伤害都会变得无足轻重。庆功宴后，我们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们买了房子，换了车，李薇也辞去了工作，开始帮我打理慈善基金会。但有些东西，却在悄悄改变。我开始频繁出差，经常一周都回不了家。即使在一起时，我们也越来越少交流。有时候我深夜回家，发现李薇已经睡着，餐桌上留着已经凉透的晚饭。一天凌晨，我加班回家，发现李薇坐在客厅里，眼圈通红。我们谈谈。她说。我疲惫地松了松领带：明天吧，太累了。就现在。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陈默，你还爱我吗我愣住了。这个问题太突然，突然到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当然爱。那为什么我觉得我们越来越远了她抬起头，眼泪终于掉下来，你现在成功了，证明给我爸看了，然后呢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第七章岳父的道歉李薇开始频繁回娘家住。她说想陪陪父母，但我知道，她是在逃避我们之间越来越冷的气氛。岳父岳母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开始小心翼翼地对待我，不再像以前那样热情。这种刻意的客气，反而让关系变得更加疏远。一天，岳父突然来公司找我。这是三年来他第一次主动来我的公司。小陈，晚上有空吗爸想跟你喝两杯。我看着他略显局促的样子，大概猜到了他要说什么。晚上在小酒馆里，岳父几杯酒下肚，终于开口：薇薇最近心情不好，你们是不是吵架了没有。那为什么......他顿了顿，小陈，爸知道以前对你太苛刻了。但你要理解，做父母的都希望子女过得好。我转动着酒杯，没有说话。其实爸一直很佩服你。他叹了口气，有想法，敢闯敢干。不像我，在体制里待了一辈子，早就没了锐气。这是我认识岳父以来，他第一次在我面前示弱。如果是半年前，我可能会觉得扬眉吐气。但现在，我只感到一种深深的疲惫。爸，都过去了。没过去。岳父摇头，薇薇都告诉我了，说你觉得我们太势利，在你成功后才改变态度。我没想到李薇会跟他说这些，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她说得对。岳父苦笑着又干了一杯，我们确实势利。但小陈，你要相信，爸妈是真心为你们高兴。那晚岳父喝得大醉，是我把他扶回家的。路上，他一直在喃喃自语：爸错了......爸跟你道歉......看着后视镜里他醉醺醺的样子，我突然明白了李薇说的那句话：你现在成功了，证明给我爸看了，然后呢是啊，然后呢我用了三年时间证明自己，却在这个过程中，差点弄丢了最珍贵的东西。第八章李薇的出走我决定给自己放个长假。当我在董事会上提出要休假三个月时，所有人都很惊讶。公司刚上市不久，正是最忙的时候。默默，你没事吧杨锐担心地问。没事，就是想陪陪薇薇。我开始学着做一个普通的丈夫。每天接送李薇上下班，学着做她爱吃的菜，周末陪她逛街看电影。我们好像又回到了刚结婚的时候，简单而快乐。但有些裂痕，不是那么容易修补的。一天晚上，我们相拥着看电影时，李薇突然说：我辞职了。我愣住了：为什么你不是一直很喜欢现在的工作吗我想出去走走。她靠在我怀里，一个人。我的心猛地一沉：多久不知道，可能半年，可能一年。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多。她说这三年她活在我的阴影下，先是活在父亲的期望里，后来又活在我的成功里。她需要时间找回自己。我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知道这次她是认真的。好。我最终说，我等你。李薇走的那天，岳父岳母都来送行。岳母哭成了泪人，岳父则一直沉默着。在安检口，李薇突然抱住我，在我耳边轻声说：陈默，谢谢你这些年的努力。但我希望你知道，我从来不是因为你能成功才爱你。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在我心上。飞机起飞后，岳父拍拍我的肩膀：让她静静吧，她会回来的。但我心里清楚，有些东西，可能再也回不去了。第九章和解与放下李薇走后的第三个月，我收到了她的明信片。上面只有简短的几个字：我很好，勿念。明信片的背景是西藏的雪山，那是我曾经答应要带她去的地方。我把明信片收在钱包里，每天都会拿出来看看。公司已经步入正轨，我不再需要像以前那样拼命，但生活却突然变得空荡荡的。岳父开始经常约我吃饭，不再是以往那种刻意的热情，而是真正的关心。有时候我们会喝点小酒，聊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薇薇昨天来电话了。一次吃饭时，岳父突然说，她说在云南开了家小客栈。我握着酒杯的手顿了顿。这是三个月来，我第一次听到她的消息。她......好吗听起来不错。岳父叹了口气，小陈，爸知道对不起你。如果不是我当初......爸。我打断他，都过去了。是真的过去了。那些委屈、不甘，都在时间的流逝中慢慢淡去。现在回想起来，甚至要感谢岳父当年的轻视，否则我可能不会有今天的成就。但代价是什么呢是用三年时间换来的成功，却差点弄丢了一生所爱。吃完饭，我开车送岳父回家。下车时，他突然说：小陈，不管薇薇最后回不回来，你永远是我女婿。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小区里，突然觉得眼眶发热。回到家，我打开电脑，开始给李薇写邮件。这三年来，我第一次不再谈论工作，不再谈论成功，只是简单地说说日常琐事，说说我有多想她。写完后，我没有立即发送，而是设置了定时，在一个月后发送。给她时间，也给我自己时间。窗外，城市的霓虹依旧闪烁。这个曾经让我拼命想要证明自己的城市，现在看起来却格外温柔。我拿起手机，给岳父发了条短信：爸，周末我去看您和妈。很快，他回复：好，你妈给你包饺子。看着这条简单的短信，我突然明白了什么是放下。不是原谅，不是忘记，而是终于能够心平气和地，与过去的自己和解。（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