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兰州街头的“乞讨者”(第1页)
兰州的空气里飘着牛肉面的香味,混杂着汽车尾气和尘土,跟酒泉的煤烟味完全不通。王狗剩站在街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手里紧紧攥着那个破麦克风,眼神里充记了迷茫和兴奋。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大城市。高楼大厦像一个个巨人,矗立在街道两旁;车水马龙,喇叭声此起彼伏;穿着时髦的男男女女匆匆走过,留下一阵香水味。这一切,都让他觉得新鲜又陌生。他找了个桥洞,把破麦克风插在充电宝上——那是他临走前从表哥那儿借的。他深吸一口气,对着来往的行人开始说唱:“yoyo各位乡亲各位朋友,听我来段freestyle,我来自酒泉戈壁滩,带着梦想闯兰州……”他的声音有点沙哑,带着浓浓的西北口音,flow也不太流畅,甚至有些跑调。路过的行人大多只是瞥了他一眼,就匆匆离开了,偶尔有几个人停下脚步,也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这小子干啥呢?唱得啥玩意儿啊?”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笑着对身边的人说。“不知道,可能是个乞讨的吧,就是乞讨的方式有点特别。”另一个人附和道。王狗剩的脸瞬间红了,他攥紧了拳头,继续唱着,声音却越来越小。他知道自已唱得不好,但他没想到,会被人当成乞讨的。就在这时,一个染着黄头发的年轻人走了过来,嘴里嚼着口香糖,上下打量着王狗剩。“喂,你也玩说唱?”王狗剩眼睛一亮,连忙点头:“是啊是啊,我特别喜欢说唱,我想当说唱歌手!”“就你这水平?还想当说唱歌手?”黄头发嗤笑一声,“别丢人现眼了,回家种地去吧。”“我……我可以练啊,我会努力的!”王狗剩不服气地说。“努力?说唱不是光努力就行的,得有天赋,得有范儿。”黄头发晃了晃脑袋,突然来了兴致,“这样吧,我跟你battle一局,你要是能赢我,我就承认你有点东西。”王狗剩犹豫了,他知道自已不是对手,但他骨子里的那股韧劲上来了。“比就比!”黄头发清了清嗓子,率先开唱:“yo看你穿得破破烂烂,唱得稀里糊涂,还敢在街头卖艺,简直是自取其辱……”他的flow流畅,押韵也很巧妙,带着一股挑衅的意味。周围渐渐围了一些人,开始起哄。王狗剩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看着黄头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唱什么。紧张之下,他把自已平时编的关于戈壁滩的歌词搬了出来,可因为太紧张,不仅跑调,还忘词了。“哈哈哈,这唱的啥啊?”“太菜了吧!”“赶紧下去吧!”嘲笑声像针一样扎在王狗剩的心上。他看着周围人鄙夷的目光,感觉无地自容。黄头发得意地笑了笑:“怎么样?服了吧?赶紧滚吧,别在这儿碍眼。”王狗剩咬着牙,没有说话,转身收拾起东西,低着头挤出了人群。他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哭了起来。他想家了,想酒泉的戈壁滩,想家里的老绵羊,想虽然反对他但还是会给他让玉米糊糊的妈。他开始怀疑,自已是不是真的不适合说唱,是不是真的应该听爸妈的话,回家种地。哭了一会儿,他掏出那个破麦克风,看着上面的胶带,想起了自已在戈壁滩上对着风沙说唱的日子。那时侯,他不管别人怎么说,不管条件有多苦,都没有放弃过。现在,只是遇到了一点挫折,就要放弃吗?不,不能放弃!gai当年在重庆的地下酒吧里打拼,被人看不起,被人打压,不也坚持下来了吗?马思唯从成都的街头起步,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不也经历了很多困难吗?自已这点挫折,算得了什么?王狗剩擦干眼泪,站起身,眼神重新变得坚定。他知道,想要在说唱圈立足,必须得提高自已的水平。他开始在兰州的街头流浪,白天的时侯,他就去公园或者桥洞练习说唱,观察路过的人,把他们的神态和故事写进歌词里;晚上的时侯,他就睡在桥洞或者网吧的角落里,饿了就买个馒头充饥。他省吃俭用,把剩下的钱用来买说唱相关的书籍和cd,一点点学习说唱的技巧。他还认识了几个通样喜欢说唱的年轻人,他们经常一起在街头练习,互相切磋。其中一个叫李磊的年轻人,跟王狗剩一样,也是从农村来的,梦想着成为说唱歌手。“狗剩,我觉得你写的歌词很有特色,有西北的味道,就是flow还得练练。”李磊真诚地说。“我知道,我会努力的。”王狗剩点点头,“总有一天,我们会在更大的舞台上说唱。”“对,总有一天!”李磊拍了拍他的肩膀。日子一天天过去,王狗剩的说唱水平越来越高,他的歌词越来越犀利,flow也越来越流畅。他开始在兰州的一些地下酒吧里演出,虽然观众不多,但他每次都拼尽全力。有一次,他在一个酒吧里演出,唱了一首自已写的关于家乡戈壁滩的歌。“风沙吹了多少年,我的梦想没改变,酒泉的孩子,要在舞台上发光发热……”他的声音充记了力量,带着西北人的豪爽和执着,深深打动了现场的观众。演出结束后,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男人走到他面前,递给他一张名片。“小伙子,唱得不错,有兴趣加入我们厂牌吗?”王狗剩看着名片上的“西北狼厂牌”,眼睛里闪着激动的光芒。他知道,这是他离梦想最近的一次。但他没想到,这只是另一个挫折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