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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婚礼现场如梦似幻,完全依照林见鹿的喜好打造。从法国巴黎空运的百万鲜花铺满长廊,到林见鹿头顶的王冠都是傅家秘不外传的传家宝。傅砚辞站在台上,身穿黑色高定礼服。他目光扫过观众席,兴致淡薄,只因那些熟悉的面孔是五年前,他们也同样坐在台下,见证他与姜亭晚那场婚礼。傅砚辞的视线再一次掠过那些虚伪的笑脸,死死地钉在紧闭的宴会厅大门上。距离仪式开始只剩二十分钟。没有,依旧没有那个他等待的身影。心底那丝从清晨就开始盘旋的烦躁,逐渐拧紧。“姜亭晚还是联系不上?”他侧头,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明显的不悦。“对不起,傅总,太太姜小姐的手机一直关机,我们尝试了所有定位方式,都没有信号。”“继续找!”傅砚辞眯了眯眼,看向头越来越低的助理,“而且谁让你改口的?她现在依旧还是傅太太,我和她还是名义上的夫妻。”助理吓得浑身一颤,连声道歉。傅砚辞收回视线,胸腔里那股没由来的心慌却愈发清晰,他烦躁地松了松领结。不会的。他在心里冷嗤一声,试图压下那丝不安。姜亭晚肯定会来的。他比谁都清楚姜亭晚有多爱他。那女人曾说过,就算他把她化成灰,她也要融进他的骨血里。等这场戏落幕,他依旧是她的丈夫,她依旧是傅太太。他会回去,耐着性子哄她几句,或再给她生个孩子。这场婚礼,不过是为了安抚林见鹿失去孩子的悲痛,是为了傅家血脉不得不做的妥协,是一个虚假的形式而已。他从未想过要动摇姜亭晚的地位。突然,一个温软的怀抱猛地撞进他怀里。“哥哥!”林见鹿傻傻地仰起头,婚纱洁白,妆容精致,眼里满是雀跃:“我好看吗?哥哥,好多人啊!”傅砚辞勉强牵起嘴角,盯着她的脸。“鹿鹿是全世界最好看的人,鹿鹿最听话了。”仪式时间逼近,宾客均已落座,唯独他等待的身影始终未见。在林见鹿愈发急切的目光下,他只能先行开始婚礼。她紧紧抱着他的腰,像是怕他消失。神父在台上庄严诵读誓言,傅砚辞却心不在焉,目光仍不时飘向那扇紧闭大门。怀里突然传来委屈的、软软的一声。“哥哥,你为什么不看我?”傅砚辞下意识地垂眸,这一眼,却让他彻底怔住。朦胧的灯光下,林见鹿仰起的脸,竟与五年前的姜亭晚重叠了。他恍惚看见了那一天,姜亭晚穿着她亲自设定的婚纱,漂亮的脸庞上眼睛亮得像盛满了星辰,带着全然的爱意和期盼走向他。那时,她的眼里只有他。“傅砚辞先生?”“你是否愿意娶林见鹿小姐为妻,无论顺境或逆境”“我愿意!”林见鹿迫不及待地高声应答。神父却转而看向他,重复着庄严的问询。傅砚辞喉结滚动,视野里仍是那张深刻入骨的脸庞,他嘴唇微动,遵循着记忆深处的脚本,喃喃回应:“我愿意”随后,在那片恍惚的寂静里,一个名字不受控制地从他唇间滑落:“姜亭晚”刚说完台下也响起了一片压抑的吸气声和窃窃私语。傅砚辞顿时清醒,反应过来后对上林见鹿骤然扭曲的面容和盈满泪水的双眼。只见下一秒,她彻底失控。不等他反应,生气的林见鹿已转身冲向长桌,抓起香槟塔狠狠砸向墙壁。酒液混着碎片飞溅,宾客们惊叫着起身躲避。“鹿鹿!”可她彻底疯了,她撕扯身上的婚纱绸缎,将傅家传世的王冠狠狠扔在地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突然会想起她!”她尖叫着,眼泪冲花了精致的妆容。傅砚辞看着她歇斯底里的背影,看着满目狼藉和仓皇逃离的宾客,一股深切的疲惫和不耐猛地涌上。他揉着刺痛的太阳穴,不知道是找不到姜亭晚的心慌,还是对眼前闹剧的厌烦,他真的分不出一丝心思给林见鹿了。“啊!”突然听到一声惨叫,傅砚辞猛地抬眼,心脏骤停,只见林见鹿不知何时已爬上了敞开的窗台,哭哭啼啼地看着他。“哥哥你不爱我了”他下意识冲过去,伸出手,却只抓住了一片冰冷的空气。林见鹿直直地坠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