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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你青梅竹马成人之夜樱花动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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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1页)

林晚星和沈墨是全校皆知的青梅竹马。她总说:我和沈墨纯友谊,就像饺子和醋。直到高三那年,沈墨身边多了个转学生。他教她数学,陪她回家,和她一起在图书馆自习。林晚星第一次尝到了醋的滋味——原来这么酸。她决定再也不理沈墨,却发现他站在教室门口,手里拿着两张大学录取通知书。星星,他笑着说,我的饺子,一辈子只能蘸我这碟醋。---初夏的梧桐叶已经生得郁郁葱葱,阳光筛落下来,在柏油路上蹦跳成一片片晃眼的光斑。下课铃像是解开了某种束缚,寂静的校园瞬间被喧嚣灌满。林晚星扒着高二三班教室的门框,探进半个身子,眼睛亮晶晶地锁在靠窗那个正低头收拾书包的身影上。沈墨!快点啦!你再磨蹭冰淇凌车要开走了!被喊到的男生抬起头,露出一张清俊的脸,眉眼干净,神色间有种超越年龄的沉稳。他没应声,只是手上动作快了些,将最后一本书塞进书包,单肩挎上,朝门口走来。就知道吃。他走到她面前,抬手,极其自然地用指节敲了下她的额头,力道不重,带着点习以为常的亲昵。林晚星嗷一声捂住脑门,跟在他身边往楼梯口走,嘴里不服地嘟囔:那是限定口味!芒果椰奶的!去晚了就没了!再说,说好你考进年级前十就请我的,想赖账啊沈大学霸沈墨没理她的控诉,目光在她随着步伐一甩一甩的马尾辫上停了一瞬,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他们并排走在放学的人流里,是极其打眼的一道风景。林晚星活泼,像颗小太阳,边走边叽叽喳喳说着班里的趣事;沈墨安静,大多数时候只是听着,偶尔在她说得太离谱时,才简短地纠正一两句。周围投来各式各样的目光,有羡慕,有了然,也有女生凑在一起低声的议论。看,林晚星和沈墨,又是他们俩。人家是青梅竹马嘛,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能不好吗啧,感情是好,就是不知道是哪种‘好’……这些话断断续续飘进林晚星的耳朵,她浑不在意,甚至故意提高了音量:沈墨!周末去图书馆帮我占座!我要恶补物理,那个新来的老王讲课跟念经似的……沈墨嗯了一声。有相熟的同学从旁边经过,笑嘻嘻地打趣:林晚星,又使唤你们家沈墨呢林晚星下巴一扬,回答得清脆又响亮,像是排练过无数遍:什么你们家我们家的!我和沈墨,那是纯友谊!知道吗就像饺子和醋,天生一对——她顿了顿,在对方促狭的眼神里急忙补充,——的搭档!她说完,偷偷瞟了沈墨一眼。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模样,好像她嘴里那个饺子和醋的比喻,跟他毫无关系。林晚星心里莫名地空了一下,像是一脚踩塌了台阶,但那感觉转瞬即逝,很快被跑到小卖部门口买到最后一个芒果椰奶限定甜筒的喜悦给冲散了。她心满意足地舔着冰淇凌,甜腻冰凉的口感在舌尖化开,眯着眼,像只偷了腥的猫。沈墨走在她外侧,帮她挡开拥挤的人潮,目光落在她沾了一点奶油的嘴角,顿了顿,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从书包侧袋掏出一包纸巾,默默递了过去。---时间不紧不慢地滑入高三。空气里仿佛都漂浮着试卷和粉笔灰的味道,每个人的神经都像上紧了发条。开学第一周,班主任领着一个陌生的女生走进教室。同学们,安静一下。这位是新转到我们班的同学,苏晴。大家欢迎。掌声不算热烈,更多的是高三生特有的、带着点审视的好奇目光。苏晴站在讲台上,微微鞠了一躬,声音温柔:大家好,我叫苏晴。之前因为父母工作调动,在B市借读,现在转学回来,希望能和大家一起努力,冲刺高考。她长得清秀,不是林晚星那种明媚张扬的好看,而是像江南水乡的涓涓细流,眉眼弯弯,自带一股书卷气的恬静。班主任环视一圈,目光落在沈墨旁边的空位上。苏晴,你先坐沈墨旁边吧。沈墨是我们班的班长,学习上有什么问题,可以多问他。苏晴温顺地点点头,提着书包走到沈墨旁边的座位坐下,侧过头,对沈墨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点腼腆的微笑:班长,以后请多指教。沈墨正在演算一道物理题,闻声抬起头,对上她的目光,只是略一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便又重新埋首于他的公式世界。林晚星坐在沈墨的斜后方,看着这一幕,咬着笔帽的牙齿不自觉地用了力。指教有什么好指教的沈墨那个闷葫芦,除了会做题,还会干什么她心里腹诽,却忍不住一直盯着那两个人的侧影。起初,她并没太在意。沈墨是班长,又是学霸,有人问他问题再正常不过。她自己还整天缠着沈墨问东问西呢。可渐渐地,情况开始变得不一样了。苏晴问问题的频率越来越高,而且问的不仅仅是数学,还有物理、化学,甚至英语语法。她总是轻声细语,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不会惹人厌烦的崇拜。沈墨解答时,她会非常专注地看着他,长长的睫毛扑闪着,时不时点头,表示听懂了。然后,他们开始一起出现在图书馆。那天下午自习课,林晚星被物理老师叫去办公室分析试卷,回来时发现沈墨不在。问了同学,才知道他和苏晴去图书馆查资料了。她鬼使神差地也摸去了图书馆,在靠窗的那排熟悉的位置,她看到了他们。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洒在并排坐着的两人身上。沈墨在看书,苏晴则在写着什么,偶尔会停下笔,低声询问沈墨一句。沈墨侧头看她指着的题目,然后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他们靠得很近,头几乎要碰在一起,阳光勾勒出他们专注的侧影,画面安静而……和谐。林晚星站在书架后面,感觉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那个位置,以前通常是她的。她会在那里一边咬着笔头苦思冥想,一边用脚在桌子底下偷偷踢沈墨,抱怨题目太难。沈墨总会皱着眉瞪她,但还是会把她画得乱七八糟的草稿纸拿过去,重新整理思路,一步步讲给她听。现在,坐在他旁边的是别人了。再后来,她发现苏晴和沈墨竟然是顺路。她家和他家只隔了一条街,十几年来都是一起上下学。可最近,好几次放学,她收拾好东西准备去找沈墨,却看见苏晴已经站在他们班后门口,笑着对里面的沈墨说:班长,一起走吧我有个问题还想路上请教你。沈墨会点点头,然后对走过来的林晚星说:你和周婷她们先走吧。林晚星只能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两个并肩离开的背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沈墨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一种陌生的、酸涩的情绪,像藤蔓一样悄悄缠绕上她的心脏,越勒越紧,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她开始刻意不去看他们,在教室里尽量避免和沈墨说话,放学铃声一响就第一个冲出教室,仿佛后面有什么在追她。data-fanqie-type=pay_tag>周婷挽着她的胳膊,忧心忡忡地问:晚星,你和沈墨吵架了林晚星梗着脖子,眼睛看着别处,声音硬邦邦的:没有!我跟他有什么好吵的!那你怎么……我就是烦了!林晚星突然拔高声音,像是在说服别人,更像是在说服自己,整天黏在一起,别人看了像什么样子!都说了是纯友谊,纯友谊懂不懂就像饺子和醋……可这一次,说出这个她用了无数次的比喻时,舌尖尝到的,不再是往日那种理直气壮的甜,而是一种清晰的、尖锐的酸意。原来醋是这种味道。一点都不好喝。---高三的时光像是被按了快进键,在各种模拟考、排名、试卷分析中飞逝。黑板旁边的倒计时数字一天天变小,压抑和紧张的气氛弥漫在教室的每一个角落。林晚星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场漫长的、无声的冷战。对象是沈墨,也可能只是她自己。她不再主动去找沈墨问题目,宁可抱着试卷去问老师,或者自己埋头苦思。放学她总是第一个离开,周末也找了各种理由不去图书馆。她把自己的时间塞得满满的,好像这样就没有空隙去注意沈墨和苏晴是不是又在一起讨论题目,是不是又一起回家。偶尔在走廊迎面碰上,沈墨会看着她,眉头微蹙,似乎想说什么。但林晚星总是立刻移开视线,加快脚步,像个逃兵一样从他身边飞快地溜走。她心里憋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还有越来越多的委屈。那个苏晴,她有什么好的不就是成绩好点,说话声音小点吗沈墨这个笨蛋,白眼狼,十几年的交情,还不如一个转学生几个月的请教!有一次数学小测,林晚星考砸了,一道关于导函数的大题完全解错了方向,被老师在课堂上点名批评。下课后,她正对着卷子上的红叉生闷气,眼角的余光瞥见苏晴拿着同样的卷子,走到了沈墨座位旁。班长,这道题我还是不太明白,你能再给我讲讲你的思路吗沈墨接过卷子,目光扫过那道题,刚要开口,似乎想起了什么,转头朝林晚星的方向看了一眼。林晚星立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低下头,把脸几乎埋进臂弯里,耳朵却不受控制地竖得老高。她听见沈墨低沉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这里……构造函数……看它的单调性……还有苏晴那恍然的、带着感激的回应:啊,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谢谢班长。那些声音像细密的针,扎得她坐立难安。他明明看到她也错了这道题,他明明知道她数学是弱项。以前,不用她说,他都会主动把整理好的错题笔记塞给她,强迫她听他把解题步骤讲完。现在呢他的耐心和思路,都给了别人。酸涩的感觉再次涌上来,比任何一次都要汹涌,几乎要冲破喉咙。她死死咬住下唇,忍住鼻尖的酸意,一把抓过那张惨不忍睹的试卷,揉成一团,狠狠塞进了书包最底层。不要了。她再也不要理沈墨了。这个念头一旦清晰起来,就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决绝。她开始真正地把沈墨当成空气。在走廊遇见,目不斜视地走过;在班里,除非必要,绝不跟他有任何交流。甚至有一次,沈墨把她落在操场的水杯送回来,放在她桌上,她看都没看,直接推到了旁边周婷的桌子上:送你了。周婷目瞪口呆。沈墨站在一旁,看着她,嘴唇抿成一条僵直的线,眼神沉黯,里面翻涌着林晚星看不懂的情绪。他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那之后,沈墨似乎也沉默了许多。他不再试图用目光搜寻她,不再在放学时下意识地看向她的座位。他和苏晴依然会讨论问题,一起出现在图书馆,但林晚星刻意屏蔽了所有关于他们的信息。她把自己投入疯狂的题海战术之中,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麻痹那如影随形的酸胀和空落。只是偶尔,在深夜被难题困住,习惯性地想摸手机给沈墨发信息时,手指会在按下拨号键的前一刻僵住,然后默默地缩回来。心里那个空洞,便在这时呼呼地灌进冷风。---距离高考还有不到一个月。初夏的闷热提前降临,晚自习的教室充斥着风扇嗡嗡的转动声和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林晚星正对着一道解析几何苦思冥想,画了满纸的辅助线,却始终找不到突破口,烦躁得想把卷子撕了。就在这时,一张折叠得方方正正的纸条,从旁边悄无声息地递到了她摊开的练习册上。她一愣,转头看去。传递纸条的是隔壁组的同学,朝沈墨的方向努了努嘴。心脏猛地一跳。林晚星盯着那张纸条,像盯着一个烫手山芋。犹豫了几秒,她还是带着一种近乎赌气的情绪,伸手把它拆开。里面没有只言片语,只有用铅笔画出的、清晰无比的几何图形,以及旁边简洁的辅助线和标注。思路清晰,步骤明确,一眼就能看明白。是她刚才抓耳挠腮了半天也没解出来的那道题。一股无名火猛地窜上头顶。他这是什么意思炫耀施舍还是终于想起来他还有个青梅竹马需要他沈大学霸的指点她抓起笔,在那张纸条的空白处,用力地、几乎是戳破纸背地写下两个字:不用!然后用力折好,几乎是扔了回去。纸条传回到沈墨手里。他打开看了一眼,手指在那两个力透纸背的字上停顿了片刻,然后缓缓将纸条攥紧在手心,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他抬起头,望向林晚星的方向,目光深沉,像凝了一层化不开的浓墨。林晚星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胸口剧烈起伏着,像只张牙舞爪却被逼到绝境的小兽。周围的同学似乎感受到了这无声的硝烟,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就在这时,下课铃声尖锐地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对峙。林晚星几乎是瞬间弹了起来,一把抓起早就收拾好的书包,第一个冲出了教室。她跑得飞快,好像后面有洪水猛兽。夜晚的风带着微凉的温度拂过她滚烫的脸颊,却吹不散心头那团乱麻。她不想回家,漫无目的地在学校里晃荡,最后鬼使神差地走到了教学楼后面那棵老榕树下。这是她和沈墨小时候常来的秘密基地,受了委屈,或者闯了祸,总会躲到这里。她靠着粗糙的树干坐下,把脸埋在膝盖里,强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还是没出息地掉了下来。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她和沈墨,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就因为一个苏晴吗可她又有什么立场去指责沈墨她一直口口声声说的,不就是纯友谊吗现在好了,他如她所愿,保持了纯友谊的距离,她却难受得像是要死掉了。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眼泪都快流干了,她才吸着鼻子,抬起头。夜色浓重,周围寂静无声。她叹了口气,拖着沉重的步子,准备回家。刚走到教学楼前,她的脚步猛地顿住了。高二三班教室的灯,还亮着。这么晚了,谁还在一种莫名的预感攫住了她。她放轻脚步,像只猫一样悄悄靠近教室后门,小心翼翼地探头往里看。空荡荡的教室里,只有一个人。是沈墨。他独自坐在她的座位上,低着头,手里拿着……一张被揉得皱巴巴、又似乎被小心抚平过的试卷。那是她今天下午一气之下揉皱塞进书包底层的、考砸了的数学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到了他手里。橘黄色的灯光落在他低垂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他的手指修长,正无比专注地,用削尖的铅笔,在那张卷子的空白处,一行一行,写下一道道题目的详细解析步骤。他的字迹一如既往的清晰工整,带着一种冷静克制的力量。林晚星屏住呼吸,靠在冰凉的墙壁上,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酸涩、愧疚、还有一丝她不敢深究的悸动,汹涌地漫上眼眶。原来他一直都知道。知道她的别扭,知道她的难过,知道她那可笑的、无处安放的嫉妒。他没有离开,没有质问,甚至没有试图用言语打破她筑起的那道冰冷的墙。他只是用这样一种沉默的、笨拙的、属于沈墨的方式,守在这里,替她把那些她搞不懂的难题,一道一道,解开。她悄悄地退后,转身逃离了那片灯光笼罩的区域,心脏却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滚烫的温度。---自那个夜晚之后,什么东西似乎悄然改变了,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变。林晚星和沈墨依旧没有恢复从前那种形影不离的状态。高考的压力悬在头顶,每个人都行色匆匆。但那种刻意营造的疏离和冰冷,无声无息地消融了。林晚星不再像刺猬一样竖起全身的刺。在走廊遇见,她会微微点头;沈墨偶尔把她忘带的复习资料递过来,她会低声道一句谢谢。他们之间流淌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心照不宣的平静。她开始把沈墨写满解析步骤的卷子拿出来,认真地看,反复地琢磨。遇到实在想不通的地方,她会犹豫再三,然后拿着卷子,走到他座位旁,指着那一处,声音轻得像蚊子叫:这里……为什么这样构造辅助函数沈墨会停下笔,接过卷子,目光扫过她指的地方,然后抬头看她一眼。他的眼神很静,深处却仿佛有微光掠过。他会拿起笔,在新的草稿纸上,重新为她演示一遍思路,声音低沉平和,比给苏晴讲题时,更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耐心和细致。懂了吗他讲完,总会问一句。林晚星点点头,耳根有些发烫,不敢看他的眼睛,拿起卷子飞快地回到自己座位,心里却像揣了个暖炉,一路烘烤到四肢百骸。她不再回避他和苏晴在一起的场景,但奇怪的是,当她能坦然面对时,却发现他们之间似乎并没有她之前臆想的那种亲密。苏晴依然会问他问题,他们依然会一起讨论,但那种氛围,更像是最普通的同学,或者……竞争伙伴。沈墨的态度,始终是那种有距离感的礼貌和客气。原来,一直是她自己在唱一出独角戏,还把自己感动……不,是难过得一塌糊涂。日子在笔尖的沙沙声中飞逝。倒计时从两位数变成一位数,最后归零。高考,兵荒马乱地来了,又结束了。交上最后一科试卷的那一刻,林晚星走出考场,看着外面明晃晃的阳光,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结束了折磨人又无比充实的高三,就这样戛然而止人群熙攘,到处都是欢呼、拥抱、和对未来充满憧憬的讨论。她站在喧闹的中心,却感到一阵茫然若失。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分数和填报志愿的夏天。她和周婷她们出去疯玩了几次,唱K,逛街,看电影,试图填补考后突然空闲下来的巨大空虚。但无论玩得多开心,回到家,夜深人静时,那种空落落的感觉总会如期而至。她几乎没有再见过沈墨。只在班级组织的散伙饭上,看到他坐在男生堆里,安静地喝着饮料。他们隔着喧闹的人群,目光有过几次短暂的接触,又很快各自移开。他考得怎么样会报哪所大学他们……还会在一个城市吗这些问题像泡泡一样,不时地从心底冒出来,又被她强行按下去。她不敢问,也不知道以什么立场去问。拿到成绩单那天,林晚星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着那个不算意外但也足够让她满意的分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第一志愿,应该稳了。那是南方的一所重点大学,以新闻专业见长,是她向往已久的地方。那么沈墨呢以他的成绩,国内的顶尖大学几乎可以随便挑。他那样理性的人,大概率会选择北方那两所以工科闻名的顶尖学府吧。从此天南地北,各自奔赴不同的人生。想到这里,心脏像是被细线缠绕,泛起密密的疼。她和她的小竹马,大概真的要散伙了。那些一起上下学的清晨和黄昏,那些拌嘴打闹的时光,那些藏在心底未曾言明、也来不及言明的悸动,都将被封存在这个叫做青春的盒子里。她吸了吸鼻子,逼回眼底的湿意。也好。---返校填报志愿的那天,校园里弥漫着一种混合了放松、伤感和对未来不确定性的复杂气氛。林晚星磨磨蹭蹭地整理着教室储物柜里最后一点东西,和周婷她们约好了一会儿去拍照。大部分同学已经办好手续离开了,教室里空荡荡的。她把最后一本书塞进书包,拉上拉链,深吸一口气,转身准备离开。刚走到教室后门口,她的脚步猛地钉在了原地。门口,沈墨正站在那里。初夏上午的阳光已经有些炽烈,透过走廊的窗户,在他身上镀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他斜靠着门框,身姿挺拔,简单的白色T恤和深色长裤,穿在他身上却格外清爽好看。他好像等了有一会儿了,目光一直落在她刚才走出来的方向。看到她的瞬间,他站直了身体,嘴角缓缓扬起一个清晰的弧度。那笑容,不同于以往那种清淡的、偶尔带着点无奈的模样,而是明亮的、笃定的,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毫不掩饰的温柔和喜悦。林晚星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呼吸都停滞了。她呆呆地看着他,大脑一片空白。沈墨朝她走了过来,步伐不疾不徐,直到在她面前站定。他垂眸看着她,眼睛亮得惊人,里面清晰地映出她怔忪的模样。然后,他抬起手,将一直拿在手里的东西,递到了她眼前。是两张打印出来的纸。林晚星的视线下意识地落在那纸上。顶端,是两所不同大学的校徽和名称。下面,是几乎一模一样的……录取信息预览左边那张,是北方那所顶尖的理工大学,专业是……电子信息工程右边那张,是南方那所她心心念念的重点大学,专业是……新闻传播学而两张预览表上,考生姓名那一栏,赫然打印着两个并排的名字——沈墨。林晚星。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林晚星的眼睛猛地睁大,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两张纸,目光来回逡巡,像是要确认自己是不是因为太难过而出现了幻觉。他……他填了她想去的大学放弃了北方的顶尖名校为什么巨大的震惊和排山倒海般的疑问席卷了她,让她几乎站立不稳。沈墨凝视着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看着她因为惊讶而微张的、泛着淡粉色泽的唇瓣,看着她那双总是盛满情绪、此刻却写满懵懂和困惑的眼睛。他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带着一种尘埃落定般的从容,和一丝掩饰不住的、独属于少年人的得意和缱绻。他的声音清晰地、缓慢地响起,敲打在林晚星的耳膜上,也敲打在她停滞的心跳上。星星,他叫她只有家人才会叫的小名,语气里带着前所未有的亲昵和郑重,我的饺子,他顿了顿,目光紧紧锁住她,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说道:一辈子只能蘸我这碟醋。……嘭——远处操场,似乎有调皮的学生提前点燃了庆祝的礼花,小小的彩色亮片在蔚蓝的天幕下炸开,又纷纷扬扬地落下。教室里,阳光安静流淌,尘埃在光柱中翩跹起舞。林晚星站在原地,看着眼前少年温柔而霸道的眉眼,看着他手里那两张决定了他们未来轨迹的纸,看着他笑容里那毫不掩饰的、长达整个青春的喜欢。那些刻意忽略的心动,那些别扭的醋意,那些深夜的辗转反侧,那些小心翼翼的试探和守护……所有混杂的、酸涩的、甜蜜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唯一的答案。滚烫的眼泪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却不再是苦涩的滋味。她看着他,看着这个贯穿了她整个生命轨迹的男孩,终于也扬起了一个带着泪花的、无比灿烂的笑容。原来,饺子和醋,从来都不是比喻。那是早就注定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