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四合院大家都说我是个好人承林
登录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88章 擒纵之间(第2页)

任无锋于是继续昨晚两人被打断的话题,侃侃而谈道:“对于神州传统艺术精神,目前有代表性的几种观点。

宗白华认为神州艺术精神体现了天地宇宙的人生境界。

徐复观认为神州艺术精神即是人生的自由解放精神。

李泽厚认为神州艺术精神是实用理性和乐感文化。

朱立元认为神州艺术精神就是天人合一的精神。

朱良志认为神州艺术精神体现了生生为艺的生命精神。

叶舒宪、刘士林提出神州艺术精神是一种诗性文化精神。

应当说,这些都是富有见地的归纳概括,都体现了神州艺术所具有的内涵与品格。

在这些观点中,与西方艺术相比,当以“天人合一”尤为鲜明。

与西方的“主客二分”也就是人作为主体与主体以外的客体相对应或相对立的关系不同,神州人是通过“俯仰天地”而把感觉到“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人生忽如寄”“奄忽若飙尘”的自我,不断融入永恒的天地宇宙之中。

如《周易·系辞》中所言“仰以观于天文,俯以察于地理,是故知幽明之故”;因为已知“幽明之故“便要努力达到庄子《齐物论》中所说的“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

这个与我并生的、可以俯仰的天地是带有强烈主观感情色彩的“有情世界”,而“与我为一”的万物也是可以通感的,所以“我”可以“知鱼之乐”,可以成为“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的“无己“之“至人”。

如此“天人合一”的艺术精神,在神州古典诗词、古典音乐和传统绘画、戏曲、园林和建筑中都有明确的体现乃至直接的表达。

如王羲之(兰亭集序》中所言“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即是神州艺术精神的形象描绘。

在神州古典诗词中,稍加注意就可以发现,黄昏和雨天场景特别多。有人认为这是神州文化“阴柔”一面的体现,但细细想来,苍茫暮色和淅沥雨声最容易让人“与天相合”。

从“日之夕矣,羊牛下来。君子于役,如之何勿思”到“万壑有声含晚籁,数峰无语立斜阳”,从“寒雨连江夜人吴,平明送客楚山孤“到“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其中弥漫着的怀远、怀旧、怀古等意绪让人惆怅无言。

甚至在淅沥的雨声里,一生华年与万里山河便不觉匆匆走过了。”

任无锋此时顿了顿,突然变了语调,用中文击节而诵歌,道:“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

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

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他的中文诵歌极不寻常,腔调、发音和节奏大别于现当代的神州普通话,带着一种沉穆古拙的风雅意韵。

不仅宋弘毅、静香和秋晓宫佳子,连其他本来还在闲谈的男女都安静了下来,听着他奇怪而古雅的诵歌,一时悄然。

秋晓宫佳子凝视着男人,眼眸中更似有星光乍现,熠熠生辉。

已成为全场焦点的任无锋神态从容,风仪卓逸,重新恢复正常说话的腔调,继续以英文道:“南宋蒋捷这首《虞美人·听雨》小令以听雨贯穿起一生遭逢。

仿佛所有人生的悲欢离合都融在清泠阶前的细雨中,体现出与天地相合的深沉内敛。

这种雨中人生的苍茫万绪,使诗人们无论是在柴门黄昏里,还是江楼秋雨中,有所感,有所怀,天人合一,物我两忘。

古典诗词中这种有所感、有所怀的苍茫意绪,在古典音乐中也谛听得出。

《高山流水》《平沙落雁》《梅花三弄》《夕阳箫鼓》《渔樵问答》等,从这些曲名中都可以品味到一种悠远而深沉的感怀意蕴,尤其是经由古琴、古筝、竹笛、琵琶、胡琴、埙等中国传统乐器的演奏表现,更别有一种令人沉吟回味的忘我境界……”

随着任无锋的引阐发挥,抛砖引玉,秋晓宫佳子、宋弘毅以及其他围坐的男女都加入了对神州文化艺术的讨论交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