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暗涌(第2页)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叩响——
"明远。"齐司礼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冷静得像冰,"出来。"
门被推开一条缝,齐司礼的身影立在走廊昏暗的灯光下。他没戴眼镜,长发散在肩头,像幅被雨水洇湿的水墨画。
"你母亲选她,不就是因为够干净?"齐司礼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剜心,"现在你要亲手弄脏?"
赵明远突然暴怒,抄起桌上的玻璃杯砸向墙壁。碎片四溅,有一片擦过我的脚踝,温热的血珠渗了出来。
"干净?"他掐着我的脖子把我拽起来,"从她踏进这个家门那天起,哪还有什么干净!"
我被勒得眼前发黑,却看见齐司礼快步走来。他的手掌覆在赵明远手背上,指尖正好按在那道陈年疤痕上——那是他们十六岁时,赵明远为齐司礼挡下玻璃划伤的。
"松手。"齐司礼说。
空气凝固了几秒。
赵明远突然笑了,松开钳制转而抚摸我颈间的淤痕:"行啊,那就按原计划。"他俯身在我耳边呵气,"下个月排卵期,我会亲自看着你怀上我的种。"
齐司礼的睫毛颤了颤,突然拽过赵明远的领带迫使他抬头:"你母亲刚才说,如果颜嫣这次怀不上..."他顿了顿,"她就送张家的女儿过来。"
我瘫坐在地上,看着赵明远的表情从暴怒变成讥讽,最后定格在某种可怕的平静。
"好啊。"他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那就麻烦颜小姐今晚继续好好努力。"
房门被重重摔上时,齐司礼蹲下来替我捡散落的书。他略长的前发垂落,遮住了所有表情:"明天开始,每天下午来画室。"
我盯着他腕间那道新鲜的咬痕——那是方才赵明远盛怒之下留下的。
月光从窗外漫进来,照见满地狼藉。那本被撕破的《胚胎学》扉页上,还印着我的大学校训:
**知识改变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