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和亲 完结+番外_16(第1页)
奉旨和亲_御书屋作者:米洛奉旨和亲完结+番外_16奉旨和亲_御书屋作者:米洛奉旨和亲完结+番外_16<a.xb2et="_blank">.xb20.<a>“炎……”伊利亚回来了,有些丧气地道,“看来今天只有我们两个吃饭了。”“嗯?”“赫连乌罗不知跑哪去了。”伊利亚挠着不通气的鼻子,闷声道,“可是我买了三人份的烤肉串和烤猪蹄。”“他不吃,我们吃。”炎道,坐到凳子边上,“我可是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对对,你得多吃点,才有力气教训他们。”伊利亚猛点头,跟着炎坐下。两人暂且忘记“赫连乌罗”,准备大吃大喝一顿。炎拿起一只外皮焦脆又香气弥漫的烤猪蹄,正想要啃一口时,猛然想起一件事。既然乌斯曼已经承认了他“大燕亲王”的身份,那为何刚才离开时,不顺手把他捞出去?搞了半天,他还是在斗兽营里啊?乌斯曼倒是拍拍屁股回他的金銮殿了。“——干!”炎突然爆粗口,吓得伊利亚差点飞了手里的烤串。“炎,你怎么了?”伊利亚瞪着眼道。“我就该宰了他的!”炎气得咬牙切齿。乌斯曼不在这里,他凭什么和人家说自己是大燕亲王?还是得继续下场斗兽啊。玥琅宫。华灯初上,薰香袅袅。那张白玉嵌金的长条御案上堆满了用布条捆扎好的奏本。不同部落的奏本用不同纹样的布条,且用颜色区分公务的紧急程度。红色需要立刻批复,蓝色可稍后再看,绿色是拍马屁专用色。知道君上事多,不爱看乱七八糟的折子,所以吏部把各处收来的奏本都整理得妥妥当当。还有一些属于国家机要的密折,是不会大咧咧的摆在御案上的。乌斯曼从来都没动过那些绑绿绸带的折子,今晚他偏偏挑那些来看。看着满纸报喜、夸赞帝王之功,乌斯曼才感觉自己还是有点希望的。如果可以,他真想把这些奏折送去斗兽营,给炎过目一下。“唉……”乌斯曼把奏折合上,放在一边,下巴搁在一摞奏本上,那是相当的丧气。正趴在御案前的霜牙听见主人这惆怅无比的叹气,就把脑袋抬起来,双眼炯炯地盯着乌斯曼。“你看着我干什么?”乌斯曼也看着霜牙,“你也没个媳妇,和我一样。”“君上。”济纳雅莉来了,手里还牵着那头彪。经过一下午的清洗和梳理,它的毛发变得非常蓬松,越发的壮美了。彪一看到霜牙立刻凑上前,济纳雅莉差点拉不住它。“这头彪可喜欢霜牙了。”济纳雅莉笑着道,“一直追着霜牙跑呢。”彪冲着霜牙就是呼哧呼哧的抛媚眼,还不停在霜牙雪白的脖子里蹭来蹭去,想要留下气味。霜牙那是一副坐怀不乱的高傲姿态,它特地瞥了一眼乌斯曼,那小眼神摆明写着:“主人你看,它真烦啊。”“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乌斯曼都想拿奏本丢霜牙了。不过看着彪如此积极地向霜牙示好,乌斯曼暗想自己今天是不是应该睡了炎?把他伺候舒服了,说不定就……“不,不行。”乌斯曼把那蠢动的歪心思给按压下去。炎那样地倔,死要面子,就算是舒服死了,也不会松口承认的。第40章情商可是,炎半裸着的样子始终在乌斯曼眼前挥之不去……。“君上,您为何不直接把他接回来?”济纳雅莉问道。看君上这副两眼发呆的样子就知道君上的人是回来了,但魂还没有,依旧在斗兽营里,陪着那大燕亲王呢。“我想过,但不能。”乌斯曼定了定神,拧起眉头,“这事得怪你,济纳雅莉,我不是让你在他们动手之后再进来的吗?你提前闯进来,他们都收手了。”“臣下实在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济纳雅莉辩解道,“只要想到斗兽场内有刺客……”原来济纳雅莉带着军队闯入斗兽场主要是去抓刺客的,炎有乌斯曼亲自保护,暂且用不到她。“你没能抓到他们,本王就不能带走炎。”乌斯曼蹙紧眉头,“原以为不过一帮愣头小贼,沙匪余孽罢了,没想不但牵扯到石漆走私,还有斗兽营……”那个贼首总能清楚知道他的行踪,哪怕他乔装成赫连乌罗,把伊利亚都骗了过去,他们都能认出他来。这让乌斯曼觉得他必须尽快抓到他们,将他们一网打尽,以便查清他们背后的来路。但如果他突然把炎带离斗兽营就会惊动到贼人,让他们知晓行刺计划已暴露。这些人可能就此隐藏起来,让一个毒瘤藏起来是很麻烦的事情。乌斯曼不想炎在西凉时遭遇种种黑手,便唯有把炎留在斗兽营里,稳着那些刺客。等抓到刺客之后,他会向炎赔礼道歉。但是……“本王又在利用你了吧。”乌斯曼想到这一点,心情就如那药材店里的抹台布,真是什么滋味都有。从懂事起他便在大大小小的权谋中打滚,久而久之,“有用的人”和“无用的人”就被他区分了出来。根本不用感到心力交瘁,任何人、不论男女在乌斯曼的眼里都只有两个种类而已。可是现在他的眼里和心里都只有淳于炎一人,炎有没有用都没关系,他只要能喜欢自己就好了。不。就算最终炎还是不喜欢自己也没关系,他就是他,做原本的他就可以了。乌斯曼就是这般的喜欢炎,喜欢炎的一切。只要能守在炎的身边,他就心满意足。如果说时间能倒流,回到他不曾认识过炎的时候,是否一切又能回归到平静中,回到那个既觉得此生不会拥有爱情,也不必拥有爱情的帝王身上。“济纳雅莉,你可曾做过让自己后悔之事?”乌斯曼突然问道。“后悔?”济纳雅莉想了想,大约就是觉得君上不会爱上任何人,未免君上嫌弃,所以从未向君上表白心意的事吧。“你这么杀伐果断,应该是没有后悔的事吧。”乌斯曼微微一笑道,“本王也是最近才感觉到‘后悔’这件事,就如同七情六欲都挺折磨人的。”“君上对什么事后悔?”济纳雅莉很好奇。“后悔没能更早的把他抓在手里。”乌斯曼看着霜牙用爪子一把推开彪,“后悔没能早熟一点。”“噗。”济纳雅莉想憋住笑的,实在没忍住。“笑什么?”“君上,您十二岁时,就让比您大两轮的兄长下跪求饶。您如此智谋双全,还能怎么早熟?总不至于六岁就大杀四方吧?”“济纳雅莉……”乌斯曼扶额叹气,“本王说的是情商。”“那是什么东西?”济纳雅莉是头一回听说,不免困惑。“罢了,你和霜牙就处在一个水平。”济纳雅莉瞅一眼霜牙,它对那热情的母彪不仅无动于衷,甚至还很嫌弃,时不时用爪子推拒一下。“和霜牙……怎么了?”济纳雅莉依然没明白,“臣下还请君上指教。”“本王也指教不了你们,本王现在是自身难保。”乌斯曼叹气,挥了挥手,“罢了,都下去吧。”“是,臣下告退。”济纳雅莉还要去“遛狗”,这只彪之前在斗兽营里吃了不少的苦头,在明月部落的公主到来之前,她得先把它伺候好了。乌斯曼重新集中精神,开始处理公务,他打开一本有关沙匪侵扰边城的奏本认真批阅,说起来最近有关流匪打劫、石漆走私等等的奏报越发多了,是治安不稳吗?被沉沉黑夜笼罩的困兽塔宛若蛰伏在山坳里的野兽,尽管它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依然叫人牵筋缩脉,大气都不敢出。“它当真是晕过去了?”卜鲁罕手握着一根粗铁棍,戳着一头雄狮的脑门问道。“你当我兜里的兽药是假的么?”阿布拏被问得有些不耐烦了,暗想这卜鲁罕好歹是第一兽斗士,怎么进困兽塔这么小心翼翼又啰里啰嗦,比在门边放哨的花孔雀都不如。“这地方狭小,它要是突然醒过来,我们可逃不脱,而且你在它爪钩内嵌下蛇毒,那可是眼镜王蛇的毒!刮到一下都是要人命的!”卜鲁罕心惊地说着,再次用铁棍捅了捅狮子的头,狮子斜倒在那儿,就跟死了似的。“你没瞧见它一动不动吗?”阿布拏都快翻白眼了,想到那异乡小子每日来这里铲屎时,狮子都还冲他龇牙咧嘴的咆哮呢,也不见他怕得退出来,打扫得还特别认真。这样想来,卜鲁罕当真是不如异乡小子有魄力。“我知道,可这头雄狮有三百多公斤重,你就用了一袋驼膝草,到底够不够呀?”卜鲁罕喋喋不休地抱怨着,“这种事情你就该找别人来做,我要是受了伤,那臭小子可就得大便宜了。”“就因为是‘这种事情’,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毕竟异乡人和君上有牵连,”阿布拏按捺住脾气,说道,“而我们还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还能什么关系,君上靠他赚了一大笔钱,都快搬空斗兽营的金库了。”卜鲁罕歪嘴道,“他就是君上派来对付斗兽营的。”阿布拏有些意外,这卜鲁罕竟然还能看到这一层,难怪他肖想“老大”的位置,原来他并非只有一身蛮力,还是有点脑子的。“阿齐兹说,君上早就看斗兽营不顺眼了。”卜鲁罕抱着铁棍接着道,“在这丹炀城内,唯一不受府衙管辖的地盘就属斗兽营,真要闹出点什么事,连君上都管不着。”听了这话,阿布拏很是吃惊,谁能想到那个遇到屁大点的事情都会叽里呱啦乱叫,惹人嫌的花孔雀还能有这等眼界。指不定……阿布拏忽然意识到,这一年卜鲁罕削尖了脑袋地想要做斗兽营老大,也是受花孔雀的撺掇。这枕边风天天吹,卜鲁罕这样头脑简单又极好面子的人,不上钩也难。仔细回想,卜鲁罕开始蠢蠢欲动时,不就是花孔雀开始跟他好的时候么。“阿齐兹……”阿布拏不禁朝黑魆魆的门边望了一眼,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斗兽营?自己竟一点印象都没有。不知是不是巧合,花孔雀也扭头回望过来,还冲他谄媚一笑,那脸上妆容抹得比墙灰还白,偏偏还点着两坨大红的胭脂,比半夜索魂的厉鬼还吓人。“我在想什么呢,”阿布拏浑身滚过一个寒噤,“这花孔雀不过是有几分小聪明罢了,和卜鲁罕就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儿,一路货色。”“这皮项圈是干什么使的?”卜鲁罕看着阿布拏从一旁的布袋里拿出一个项圈,有些好奇地问道。“这是老大给的秘密武器。”阿布拏满是皱纹的眼里冒出一道精光,“你看着吧。”“不过是个项圈,有什么可秘密……”卜鲁罕正想吐槽,忽见阿布拏用手一捋皮圈,皮圈内侧就冒出六根银针。寒光闪闪的,分外瘆人!卜鲁罕看得都有些头皮发麻了,不禁问道:“这针圈套上去,它不会被扎醒么?”“现在不会。”阿布拏把皮圈套上雄狮粗壮的脖颈,那层层叠叠的丰厚鬃毛让项圈完全地隐匿起来。“这能有什么用?不会扎死它吧?”卜鲁罕大概是看到雄狮当真昏睡不动,这才敢蹲身下来,好奇地看着阿布拏操作。“这银针不会要狮子的命,但它扎入的都是狮子敏感的穴位,如喉下、颈椎,”阿布拏指着项圈道,“这会给它带去极其难忍的痛楚,痛到失去理智,异常暴怒。”“这样就不用担心那个赫连乌罗使诈,让雄狮和那头彪一样突然服软了吧?”卜鲁罕一听,高兴极了。他一直觉得彪突然不战斗了,是和赫连乌罗有关,他不是驯兽师么?还和炎这么要好,整天出双入对的。“当然不会。”阿布拏道,“不把猎物撕碎泄愤,这头狮子是不会停的。”“那就好。”卜鲁罕露出得意的笑容,正想拍一下狮头,没想雄狮忽然挪动了一下脑袋,吓得他狼狈后退,“噗嗤”一声响,摔了一个屁股蹲。卜鲁罕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伸手摸向屁股底下,那发出声响的是一坨屎,雄狮傍晚时拉的,还新鲜热乎着呢。“哎呀呀。”花孔雀露出“这可怎么好”的表情,似在同情卜鲁罕,又似在憋笑,整张脸看上去更花哨了。阿布拏暗暗叹气,重新拉了拉项圈,确定它系紧后,站起身道:“你们回去吧,剩下的我来就好。”卜鲁罕又气又窘,巴不得听到这话呢,他一个转身出去了,花孔雀紧跟在他身后,似掩着鼻子。阿布拏拍了几下雄狮的头,观察片刻,见雄狮一切正常后,便起身走去另一处的困兽塔。到明日午后,这头雄狮就会准时醒来,他用药的分量向来是抓得极准的。而卜鲁罕和花孔雀早就走得没影儿,夜里寒凉得很,阿布拏双手揣进兜里,沿着斗兽场的墙角慢慢走着,忽地,有人从排水沟里钻了出来,跟耗子似的差点撞到阿布拏。“干嘛的?!”阿布拏怒喝道。“下、下水道堵得厉害,刚下去疏通好。”那人满身污黑,手里还拿着铲子、铁钩和木桶,这味道比卜鲁罕还冲鼻。“哎,熏死人了,还不快滚去洗洗!”阿布拏没好气挥手赶着。“是、是的。”那人提着那些叮当作响的工具,慌慌张张地跑了。“真是的,白天不干活,夜里装什么勤快。”阿布拏絮絮叨叨地骂着,走远了。翌日一大早,天色还没透亮,炎和伊利亚就用枯树枝在炉子上煮早饭。一大锅香甜软糯的玉米粥熬得噗噗冒泡,还在两个番薯在炉膛下烘烤着。炎正拿出碗筷时,阿布拏来了。他是来通知炎,今天午后有他的斗兽比赛。“又是炎?”伊利亚一听就不乐意了,质问阿布拏道,“他不是昨日才下过场?”“是。但是昨天那场比赛大家看得都不尽兴,那头彪是家养的不算野兽。”阿布拏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所以今日又给加了一场,你也知道,这斗兽营向来是观众说了算。老大也没办法啊。”“什么观众?一帮烂赌鬼罢了。”伊利亚嗤之以鼻。“不管怎样,炎今天都得下场。”阿布拏强硬道,“你们趁早准备一下。”“准备什么呀?我们帐篷里连把像样的武器都没有!”伊利亚挥舞着手中的大铁勺,气不打一处来,“哪有你们这么欺负人的!”“什么欺负,这话可不能乱说!营里所有的斗兽士都是一家人。”阿布拏揣着手,笑得虚伪至极,“再说那武器,别人也是从兵器库里领的,不都是一样的吗?”第41章二次比赛“炎领的尽是一些破铜废铁、烂木头,你好意思说别人和我们一样?”伊利亚气得不轻,“你眼瞎啦!”“我没瞎,我也没说那些武器很好呀。”阿布拏摊开手,一副无赖样,“斗兽营要养这么多人、这么多头野兽,向来是缺钱的,这武器不大好使了也正常。说起来,老大是想过重新采买一批武器,但没想昨日赔了这么大一笔钱,哎!眼下买武器是没可能的。”“那我们出去买!”伊利亚昂首道,“炎可是为君上赢了不少钱,现在我看谁敢不卖武器给他。”“伊利亚,你难道忘了,”阿布拏道,“斗兽士在比赛当日是不得外出的,连他的帮手也是一样。”“你!”伊利亚气得挥勺子想要抽阿布拏。“伊利亚,粥开了。”炎伸手握住那铁勺,“打粥吧。”“炎!”伊利亚生气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喝粥。”“既在营中,身不由己。”炎说完抬起一双冰眸,冷冷地注视阿布拏道,“你放心吧,我会下场的。”“这就好。”阿布拏看起来既高兴又有些害怕炎,都不敢直接对视。“好什么好?!”伊利亚却着急得很,也不知道君上是怎么回事,还不把炎接出去,当真是想看他被野兽吃掉吗?君上再这么下去,怕是要当一辈子鳏夫了!“不过这武器么……给我勺子。”炎向伊利亚讨要粥勺,伊利亚是一脸的不开心,但还是把勺子递给他。炎一边往木碗里舀热气腾腾的粥,一边道:“肯定会有的。”炎手里的粥勺都还没放下呢,就听到察克木在外边大声嚷嚷道:“大喜啊!异乡人大喜啊!——君上来赏赐啦!”察克木这团矮矮胖胖的“风团草”跑得太快,几乎是滚进炎的帐篷里,还差点撞上阿布拏。阿布拏狠狠瞪他一眼,但没什么用,察克木此时激动到满面通红,仿佛是他拿了君上的赏赐一样亢奋不已。“伊利亚,你看,”炎微微一笑道,“这不就来了吗?”“君、君上的赏赐?”伊利亚瞪圆着眼,暗想:君上是当真要炎再打上一场吗?昨日那场,炎就让罗桑和一众赌徒损失惨重,他们都把炎当成眼中钉,才会让他连日下场的,君上不加以阻止,反而还送兵器来煽风点火?伊利亚都不敢想象,炎在斗兽场上会遭遇怎样惨烈的战斗,他们一定不会让他好过的!“君上,您究竟在想什么?一会说要娶他,一会儿又把他扔在重重危难里……天底下,有这么表白心意的吗?”伊利亚越想越气愤,真想扯起炎的胳膊,带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斗兽营。但是……身为乌斯曼的臣子,他岂能忤逆君上的命令。伊利亚神情黯淡,就像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全部憋在心底。“什么君上的赏赐,”阿布拏皱起眉头问察克木,“在哪里?”因为察克木两手空空,什么东西都没有。“在后边,那么沉的大箱子我可拿不了。”察克木满脸的兴冲冲,还对炎道,“异乡人,今日你可得加油了,我全副身家买了你赢。”“好说。”炎笑了笑,依旧端着粥碗。不一会儿,就有一列十四人的士兵扛着八只又高又长的大箱子来到营帐前,士兵列队完毕后,恭敬地请炎过目。空地上除去这些武器箱,便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看热闹的兽斗士。炎把粥喝干净之后,让士兵把箱子打开。每个箱子里放着不同的兵器,粗略一算,大约有三十件。而每开一个箱子,就有“哇!好霸气的金戟!”“这刀真大呀!”等等的感叹声。可以说,不论刀斧剑戟都是锋刃锐利、亮到闪眼,炎随意取了一柄约有一米长的大砍刀置于掌中掂量了一下,是上好的玄铁,沉得很,往地上一戳,登时把砂石崩裂。这锻造工艺实数皇家精品,城中没有一家铁器铺能打造得了。“他是把他自家的兵器库都搬来给我了?”炎把大刀放回铺着精致红绸的木箱子里,再打开另外一只箱子,里面放的是鎏金长棍,同样是令人咂舌的精美。“君上说,这些都是您的了。”为首的士兵躬身道。“我用不了这么多,只要这一件就好,其余的麻烦你们退回去。”炎忽然朝一个木箱内伸手,拿出一条深棕色皮鞭来。鞭子是用极好水牛皮制成,握柄是银造的,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虎头,虎眼是绿宝石,这虎视眈眈的样子好不威风。“这……”士兵似乎有些为难,还道,“这些武器都是君上亲自去军械宝库里挑选出来的,您当真不要了吗?”“君上没说要我全部收下吧?”“这倒没有。”士兵道。“那就行了。”炎点点头,“我就要鞭子。”“……是。”士兵只得收拾起来。“有劳了。”炎抱拳,对士兵道。“炎,皮鞭子又扎不死人。”伊利亚急忙劝道,“还是选大刀好,要不这长剑也行啊,不论哪一把都比鞭子好太多了。”“谁说鞭子不能杀人,不过,我今天上场也不是去杀人的。”炎笑了笑,把鞭子收起来。一旁的阿布拏见到此情景,暗暗松口气,比起其他武器,皮鞭的杀伤力是最差的,用来驯兽还差不多,对付暴怒中的雄狮?恐怕只是给它挠痒痒吧。“辛苦诸位了,我替斗兽营上下谢过君上的恩赐。”阿布拏还装腔作势地对士兵道。士兵点头,剩下的武器因为炎执意不要,只得重新抬回去。“哎……”伊利亚极为不舍地目送他们离开,真是咬牙切齿都不为过。阿布拏跟着走了,他的任务已经完成。“炎,你就是喜欢跟自己过不去,对吧?”伊利亚有些生气,一屁股坐在粥锅前,“白瞎了君上的一番好意。”“他的好意真是‘太好’了,我只能心领,不能多领。”炎挖苦着乌斯曼,哪怕他不在这里。“炎……”伊利亚觉得炎说的有理,竟无可辩驳。“伊利亚,你下午别去斗兽场了。”炎忽然道。“哎?为什么!”伊利亚很不解,“赫连乌罗都不知跑哪去了,只有我能陪着你。”“能让阿布拏亲自来通知我参赛,”炎看着白得像奶一样的粥锅道,“应当是准备了一顿很丰盛的‘大餐’给我,我要专心对付场上的野兽,不能顾及到你,你留在这里我反而安心。”“可我就是为了你……你……那个……做帮手来的啊。”伊利亚差点说为了看住你才来的。“不是还有西凉王在么?”炎莞尔一笑,“我不是和你说过,他想娶我,我要是死了,他就没老婆了。”“我知道,但是炎,你怎么就能确定君上今天会来看比赛?”有那么一瞬间,伊利亚以为炎察觉到了什么,但是他的笑容如此淡然,完全不像是已知内情的样子。因为以炎的性格,肯定会暴跳如雷啊!首先必定会揍自己一顿吧,然后再去寻君上算账。“因为他送了武器来,而这第二场肯定比第一场更精彩,这好戏连台,他怎么会错过。”炎给伊利亚打了一碗粥,“你快趁热吃吧,我们熬得太浓稠了,放凉了得变浆糊。”“唉。”伊利亚端着香喷喷的粥碗,半晌道,“炎,要不你就答应嫁了吧,君上不会亏待你的。”“噗!咳咳!”炎又舀了一碗热粥,正蒙头喝着呢,听到这话一下子就呛到了。“炎,你没事吧?!”伊利亚连忙拍着炎的后背。“我、我……”炎咳嗽好一会儿,才顺过气道,“那我还不如下斗兽场呢!”“你就这么讨厌君上?”伊利亚感到不解地问,“宁死也不嫁?”“我是男人,哪有什么嫁不嫁的,都是他在胡说。”炎道,“伊利亚,你别担心了,我不会被野兽杀死。”“我知道你厉害,但再厉害也有保不齐的时候……我就怕……”伊利亚依然蹙着眉头,忧心忡忡。“喝粥。”炎敲了敲伊利亚的粥碗,然后道,“在收拾那家伙前,我是不会让自己有事的。”“嗯。”伊利亚点头,以为炎说的是卜鲁罕他们,但炎想的是乌斯曼。如果他没猜错,乌斯曼这家伙一定又在盘算什么,才会让他继续留在斗兽营不说,还下场比赛的。乌斯曼能那么及时地把武器送来,就说明他预料到,斗兽场会让他在今日午后下场,连时辰都掐的准准的。“乌斯曼,你拿本王下棋,小心搭上自个儿的命。”炎暗暗磨着后槽牙,“什么喜欢,什么寻心,他果然是说着玩儿的,很好嘛,这样才有趣。”炎心情“大好”,忍不住连喝三大碗粥,毕竟吃饱了,才有力气收拾烂摊子。“哦哦!出来了!是那异乡小子!”“——连君上都买他赢呢!”“真他娘的热啊!”在这一天至热的时刻,连风卷着的沙子都是烫的,更别说观众席上的石凳了,有人热得跳脚、有人热得开骂,但都不肯离开。这空前高涨的气氛已经把对毒日的恐惧给掩埋,整座斗兽场里不仅座无虚席,就连那过道里、凭栏上,但凡能站住一只脚的,挂住一条胳膊的地方,全都挤满了人。与昨日那场清一色飘着红色赌注,买炎输的人相比,今日多了不少手拽着蓝布条的赌客,且个个面红耳赤,情绪高涨。“会赢!今天也肯定是那小子赢!”那些人不停叫嚷着,“连君上都这么看好他!”“要我说他今天——铁定输!会爆一个大冷门!”买野兽赢的赌徒也不甘寂寞,冲那些人嘶吼道,“他昨天是走了狗屎运,碰上一头软脚彪,今日可就没那么好运了。”“就是,谁能保证今日君上还是买他赢?”“他害我输了这么多,我今天就买他输!赌他被野兽咬死!”“哼,你被咬死了,他都不死!”“去你娘的!老子揍死你!”这场上还没开斗,赌徒们就先你一拳我一脚的打上了。沈方宇一身大燕铠甲,腰佩长剑,蹲守在斗兽场顶篷至高的地方。这蓬架构十分精巧,由竹竿、木柱还有历久弥新的火浣布搭建,挨着围墙顶往场内倾斜,宛若一把斜打着的伞,为那些高等席位里的达官显贵遮挡风沙烈日。而从沈方宇的角度正好能看清打斗的人,他的剑眉深锁,对于亲王竟要为这些人取乐,而感到怒火中烧。他是不会让这种比赛开始的。在昨夜他就潜到进来,花费不少心力藏匿于棚顶中,并把一条从使团车队里拆下来的缰绳捆扎在蓬架的横梁上。关于营救亲王的方式,沈方宇设想过好几种,有最直接的,让军队打进斗兽营,也有最迂回的,派特使回禀皇上,由皇上施压向乌斯曼要人。但这两种有太多不确定,在人家地盘上,一千精兵攻进城内就要不少时间,别说还要打入斗兽营了,而且他这么做等于入侵西凉,这会挑起两国战争。万一这是西凉王希冀的,岂不是正中他的下怀。第42章炎炎而且,那日看到那威风凛凛的武卫营后,沈方宇就明白西凉国是扮猪吃老虎,压根不是什么与世无争的西极弱国。如果让皇上施压,山高水远的,西凉王要是装傻佯懵,否认亲王在斗兽营里该怎么办?而且禀报这事得来来回回好几趟,时间上拖久了,对亲王来说有性命之忧。所以精兵只能作为城外的接应,而这救亲王的事得由他自己来。沈方宇在斗兽场里里外外探查了不下二十次,终于拟下一个计划,他会等亲王来到场地中央时,一手抓绳俯冲下去,再来一招“猴子捞月”,把亲王捞出这斗兽场。借由这条粗长的缰绳,他们可以飞出这高耸的围墙,落在斗兽场外的那些帐篷上,再往外逃走,与埋伏在城外芦苇滩上的精兵汇合。以他和亲王的本事,突破丹炀城的守卫并不难。至于如何越过茫茫大漠,沈方宇也已做足了准备。水草干粮、当地向导还有手绘地图他都一一亲自准备。为迷惑追兵,沈方宇还特意命下属伪造多条逃亡路线,以保亲王能安然无恙的回到大燕。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必得一击即中!”沈方宇双拳头紧握。他得在满场的武卫营不及反应时,就把亲王救出去,而这“猴子捞月”就像荡秋千,但凡有一点迟疑而错过荡出去的时机,这计划就会彻底失败,他和亲王都会成为笼中困兽。因此沈方宇炯炯发亮的眼紧盯着斗兽场内,不敢有丝毫的分神。而此时淳于炎已在场地中央站定,困兽塔的门口站着几个兽斗士,看样子他们准备把野兽放出来了。——时机刚好!“小子,不想死就别动。”凶巴巴的语气,是个女人,正欲起身的沈方宇猛然定住,因为一把匕首正抵住他后颈,刀尖已经刺入甲内,激起一阵锐痛。“奉旨和亲完结+番外_16奉旨和亲完结+番外_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