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第一堂课（第1页）

“该从什么地方开始？”

“你认为呢？”

“我相信你。”

“不做二想？”

林拾衣嗯了一声。

信则不疑，这本就是他在活着这件事情上的态度。

四天前他能在那座殿宇外选择宗越为先生，不再去考虑其他任何的可能性，今天当然也能将信任交给这位萍水相逢的热心姑娘。

穗岁不知道自己被看作是一个热心人，否则她的语气想来难以维持住此刻的冰冷。

“你最先要学会的那件事很简单，如何输。”

“如何输？”

林拾衣有些不解。

穗岁淡然说道：“没有人能永远胜利，失败是你在活着的时候必然要经历的一个过程，但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在竭力避免这个事实的到来，更直接地说就是输不起。”

林拾衣说道：“人之常情。”

穗岁负双手于身后。

“这世间有太多的事实与你口中的人之常情截然相反，史书上有过无数了不起的大人物自以为无敌，便试图与死亡为敌，最终又是谁胜谁负？”

她说道：“天道从未言语，人潮来去过后，唯有天道恒在。”

林拾衣没有说话。

因为话中所言的道理很浅显，很直接，没有听不懂的理由。

远风吹来，掠过雁湖水面，波光如鳞，清凉阵阵。

那一袭黑裙随之而微飘，如舞。

穗岁脚踝白皙。

她不是祠下学宫里的先生，她也从未指点过别人，只能依循过往人生中总结下来的经验与林拾衣进行这场谈话。

“我先告诉你我可以让你变得了不起，再告诉你要先学会接受失败的到来，这自然是先扬后抑的话术，包括我现在的这句话也是在压你的心气。”

林拾衣听得很认真。

穗岁继续说道：“我帮你，但我不会做什么自降境界和你切磋，给你喂招的事情。”

林拾衣问道：“你是觉得我不会接受这样的失败？”

“你想多了。”

穗岁理直气壮说道：“只是我懒而已。”

林拾衣心想你倘若真懒，又何必给自己找这个麻烦？

穗岁猜得到他在想些什么，也不在意，转而问道：“你功法的名字。”

林拾衣如实说道：“养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