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贱男,追我你就死定了(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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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男,追我你就死定了
蒋伟帆那个大嘴巴乌鸦总是说些让人反感的话,这一次却传了“福音”。被他口口声声念叨着的大美女上官秋给翦墨打来了电话,宣布要回来了。
对上官秋的最初印象形成在高一的第一个学期期末。那时翦墨和冉锋刚到B市不久,某天下午放学回家,她隐隐听到父亲的书房里有女人低低的断断续续的哭泣声:“无论如何,我对得起自己的心……爱一个人是无罪的……翦老师您不要怪我……”
两人不约而同地猜想翦博谦有了“恋人”。翦墨在那短短的一瞬几乎要石化,她刚刚接受了妈妈离开的事实,害怕亲爱的父亲被别的女人抢走。
好在,事态没有那么糟糕。送走了那位女客,父亲跟他们解释,她叫上官秋,是他带的一个研究生。这个女学生爱上了系里的一位老师,而这位老师是有太太有孩子的。她实在很痛苦,找到翦博谦来倾诉。翦墨好奇问:“爸爸,像这样喜欢上一个不可能得到的人,该怎么办?”翦博谦笑笑说:“你还小,很难理解这样的问题。不过活到爸爸这样的年纪,也没法给出最好的解决方法,只能听她哭一哭,说一说,劝她放下。”
她没有注意到父亲眼中一闪而过的怅然,却化繁为简,记住了“放下”两个字。在周远泽与俞珏恋爱的日子里,这两个字几乎成为她最强劲的精神支柱。怎奈,她无法预料自己之后的十年都苦在“放不下”。
后来,上官秋又来过家里几次,也逐渐跟翦墨那一帮伙伴相识。蒋伟帆就是在为数不多的“惊鸿一瞥”中记住了美貌的上官秋,并时不时感叹她“为爱痴狂”的勇气。
接触多了,翦墨发现上官秋并不是一个疯狂的人,虽然从她的谈话和眼泪中判断出她爱得很苦,却没到丧失理智破坏别人家庭的程度。她长得清丽娟秀,亭亭玉立,很像国画里的淡墨荷花。翦墨平素跟男孩子相处得多,女性朋友较少,上官秋却是她乐意接触的。
上官秋的情伤没有让她做出横刀夺爱的狠事,却使出了饮恨自残的毒招——她退学了。翦博谦说:“上官秋去了日本读书。离开这个城市,不再触景伤情,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上官秋一走就是三年多,逢年过节都会给翦博谦打电话问好。她去了日本之后并没有继续画画,而是转行做艺术品鉴赏、收藏。据说她的事业做得非常好,用不了多久就会回国发展。翦墨想,这个“为爱走天涯”的女人实在不简单。
大二上学期的一天晚上,翦墨正在家里陪父亲看电视,刚巧接到上官秋的电话。她说:“翦墨,我回国了,在古玩城开了一家画廊。明天下午有个小沙龙,请了些拍卖行的朋友和收藏家小聚。你和冉锋有空的话过来玩吧?”
“好好好,师姐,我带男朋友一起去!”翦墨喜不胜收,寒暄的话都没多说,忙不迭答应下来,挂了电话就急吼吼打电话给周远泽。
周远泽正在家看书,只讪讪地说了一句:“没兴趣。”
翦墨热情似火的心就被一盆冷水泼得落汤鸡一般狼狈不堪,不过她并不气馁,开始软磨硬泡,“干嘛没兴趣啊,上官师姐说明天有好多拍卖行的人也去沙龙呢。你去吧远泽,让他们把你的画包装一下,说不定能够卖大价钱哎。”
“傻姑娘,我才画几年啊,我的画还远远没达到那个水准。”
“谁说的,我看早就到了。爸爸不是说你很有天赋?”
“那些家伙聚到一起无非是自吹自擂或者漫无边际地炒作,我去参加也不会有什么实际收获。等到我的功底扎实了,有像样的作品出来,再去参加不迟。”
“不,我要你去,你必须陪我去——鱼——雨——迂——”这是翦墨的杀手锏,把最后一个字的尾音拉得长而又长,一波三折,抑扬顿挫,只要他不答应她就一直哼哼。
这一招百试不爽,周远泽很难推脱掉。果不其然,她哼了半天之后,周远泽在那头儿无奈地笑一声:“好了好了,真拿你没办法,我去。”
“嘿嘿,不许反悔哦。”她挂了电话嘴巴还咧得大大的,转身看到父亲在一旁看着她纵容地笑,就蹦跳过去,“爸,周远泽的画能卖钱吗您说?”
“翦墨,听爸爸说,别催着他为了挣钱而卖画。远泽是个好苗子,需要把基本功练好。你别给他太多压力。”
“爸,我懂,我只是想让他去上官师姐的画廊看看。您都不知道他多封闭,除了国画专业的几个老师和师兄,他几乎不跟其他人打交道。当画家不是应该胸有丘壑吗?他闷在画室里能画出什么气吞山河的东西?”
“话说得没错,不过,翦墨,你想过没有,要是有一天远泽真的走出他的小世界,要去看外面的大世界,你受得了吗?”
“什么意思啊?”
“你说的问题爸爸也想过,所以考虑帮远泽联系一个出国留学的机会,让他出去感受一下,你愿意吗?”
“这个我倒是没想到……”翦墨靠着翦博谦的肩膀,心里涌出很不好的预感,噌的一下坐直,“爸爸,您该不会已经联系好了吧?”
“没有征得你的同意,我哪儿敢啊。翦墨,远泽是个好孩子,但你是爸爸唯一的女儿,爸爸必须提醒你,跟搞艺术的男孩子在一起,以后可能会吃苦。或者清贫,或者孤独。就像爸爸,除了看书画画,家里的事都丢开不管,让你妈妈和你受了不少苦。”
这些年,翦博谦很少主动提到刘云若以及当年的事,除非是翦墨追问,他才讲一些恋爱和新婚时的美好回忆。刘云若的惨死让翦博谦悔意更深,翦墨也渐渐懂得父亲心中的苦楚,所以尽量不去揭他的伤疤。此刻,听他主动这样说,她就紧紧抱住翦博谦的胳膊,脑袋在他肩膀上蹭了蹭,“爸爸,您很爱妈妈吧?”
豁达健谈的翦博谦没有说话,翦墨抬头看他,他的尾纹深深的眼睛里似乎闪动着盈盈泪光。过了很久很久,他才轻声说了句:“你妈妈和你,是我这一生遇到的最美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