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2页）

做完这一切，他才对阿哲说：“走吧，去找犬主。”

他们来到不远处的老王家。开门的正是愁眉苦脸的王大爷，一看到穿着辅警制服的阿哲和身后气场冷峻的煌音，立刻明白了：“警官同志……是不是我家‘土豆’又惹祸了？”

那只名叫“土豆”的哈士奇正躲在王大爷腿后，似乎知道自己闯了祸，发出呜呜的声音。

阿哲刚想习惯性地开始教育，煌音却上前一步，将相机里的照片和记录本展示给王大爷看，语气平稳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事实力量：

“王先生，根据测量，您家犬只的爪印尺寸、步幅与案发现场完全吻合。这是现场啃噬痕迹与您家犬只齿型的对比照片。这是它潜入和离开的路径分析。事主赵大娘的经济损失初步评估在这里。根据《市容环境卫生管理条例》和《治安管理处罚法》相关规定，饲养动物干扰他人正常生活的，处警告；警告后不改正的，处二百元以上五百元以下罚款。这是第一次正式记录警告。”

他顿了顿，看向那只哈士奇：“您的犬只精力过剩，需要增加运动量和行为训练。否则，下次将是罚款，并可能要求您承担全部经济损失。”

王大爷被这一连串专业、冷静、基于事实和法条的分析给震住了，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他以往面对阿哲他们和稀泥式的调解，还能打个哈哈，但现在，面对煌音那双毫无情绪却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翠绿色眼睛和那一板一眼的证据链，他只能连连点头：“是是是！警官同志说得对！我一定好好管它！我赔钱！我马上就去给赵大姐道歉赔钱！我下午就带‘土豆’去宠物学校！”

事情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效率解决了。

回去的路上，阿哲看着煌音的侧脸，眼神里充满了崇拜：“煌音哥……你太牛了！原来这种事还能这么处理！王大爷以前从来没这么痛快认错过！”

煌音目视前方，声音依旧平淡：“事实清晰，依据明确，处理起来效率更高。”他似乎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特别。

然而，当下午王大爷真的带着钱和礼物去给赵大娘道歉，并且开始联系宠物训练学校时，整个城南派出所都听说了煌音处理“哈士奇刨花案”的“传奇”过程。

小飞哇哇大叫：“我的天！煌音哥你居然用查案的法子去查一条狗？！”

大磊憨憨地笑：“厉害。”

婷婷掩嘴笑：“这下王大爷肯定不敢敷衍了。”

晓薇眼睛亮晶晶：“感觉好可靠！”

连办公室里喝茶的老冯所长听了强哥的汇报，都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了句：“啧，用牛刀杀了只鸡……不过，效果不错。”

煌音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仿佛没听到周围的议论，只是继续低头看着那本处理指南。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刚才那种按流程、讲证据、理性分析处理一件小事的过程中，他感受到了一种奇异的、久违的掌控感和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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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像城南老街口那棵老槐树的叶子，悄无声息地绿了又黄，平静地更迭。煌音在派出所的生活逐渐有了固定的节奏。他依旧话少，但不再是那个完全隔绝的孤岛。当小飞他们好奇地问起他过去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这么“厉害”时，他总是用那套早已准备好的、近乎千篇一律的说辞搪塞过去：“……以前，在别的地方，做过保安。”

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次数多了，大家虽然心里仍有猜测，但也体贴地不再深究。

这天上午，天气晴好。安排巡逻任务时，阿哲突然眼睛一亮，提议道：“强哥！今天老街、农贸市场和新苑小区那片区域活儿多，要不让煌音哥跟我们一起吧！我们五个人加上他，正好能全覆盖，效率高！”

小飞立刻窜起来附和：“对对对！带上煌音哥！稳当！”

大磊憨厚地点头：“嗯，有煌音哥在，好。”

婷婷和晓薇也笑着表示同意。

强哥（黄牛兽人，雄性，48岁）看了一眼旁边沉默擦着杯子的老冯（亚洲黑熊兽人，雄性，50岁）。老冯眼皮都没抬，只是哼了一声：“行啊，你们几个小崽子别光顾着热闹，带着你们煌音哥好好认认路，别惹祸。所里有我和强子盯着。”

这显然是默许了，而且乐得清闲。强哥于是挥挥手：“去吧去吧，注意安全，保持通讯畅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