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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豆,我想你(套装9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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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不上的心门在丽江(第3页)

“嗯。”

“有句话叫‘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我觉得,说这句话的人……胆子真小,真绝情。”

郭楠的心猛地动了一下,她曾经很迷信这句话的。她还曾经试图与王梓健、沈阔都“相忘于江湖”。

沈阔没有注意到郭楠的表情,继续说:“那么多美好的回忆,为什么要忘掉……老婆,我不想让你忘掉我……你是我的,一辈子都是。”

“老公,我是你的,一辈子都是。”

“呵呵……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他还想伸出小指头的,手臂却没抬起来。他倚靠着郭楠使劲儿吸了两下氧气,终于支撑不住,要求姬午阳开车回去。

身体的虚弱再加上旅途劳累,使沈阔的病情急剧恶化。回到古城之后他就病倒了,一直低烧不退。他先是没了食欲,渐渐就不能进食,因为无法消化。

姬午阳的爷爷姬永祥已经80多岁,老人还记得当年沈阔出生的样子,实在想不到这么快又要送他走。他冥思苦想,开出几张土方子,亲自去抓药,试着帮沈阔缓解一下病症。

起初,药是见效的,他退烧了,能喝粥,还能吃水果,他跟郭楠开玩笑说要吃粉蒸肉。可是过了半个月,药效失灵了。他填鸭一样强迫自己吃下郭楠给他煮的蔬菜粥,但是很快就会上吐下泻,加倍消耗出去。

他不但不能吃东西,还因为疼痛无法睡觉。他一贯倔强不肯低头,却有一次抱住郭楠喊:“疼。”

那是一个晚上,月光清冷,院落里静悄悄的,就像初见那天。郭楠躺在他身边,听到他沉重的呼吸。他一直都不肯住院,他说他习惯跟郭楠睡在一起,她不在身边他睡不着。他体力不济,却格外想说话。他说,瞒了郭楠很多事,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沈阔行李里带来那个铁皮盒子,里面有母亲常守芳的日记,一札信件,以及和熙送给他的地图。他让郭楠把捆在一起的信拆开,说里面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郭楠已经知道沈阔母亲的经历,也知道那些旧信是常教授、常守诚早年寄给常守芳的家书,后来就没再关注。她记得,那些信中夹着一个很不协调的崭新的信封。

她按照沈阔交代的,拿出那个崭新的信封,愣住。那是一封去年六月末从她的大学寄给沈阔的信。信封上的字迹是裴勇军的。邮寄地址只是简单地写了“北京C大学经管学院沈阔老师收”。

沈阔非常艰难地对郭楠讲了这封信。

那次毕业旅行之后,裴勇军看出沈阔对郭楠很好,郭楠也是喜欢沈阔的,他就提笔给沈阔写了一封长长的信。他认认真真告诉沈阔,郭楠是个好女孩,请你不要伤害她,到了北京之后要好好待她珍惜她。他在信上详细地列了一堆郭楠的“喜欢”和“不喜欢”,爱吃什么,爱玩什么,有什么忌讳。裴勇军还在万千好话之后写了一些“恶毒”的话:“如果你让郭楠伤心,如果我看到郭楠为你而掉眼泪,我不会放过你的。”

他没有沈阔的电话、电邮地址或者MSN,只知道沈阔要在C大学教书,就这样把手写的信寄到了沈阔的学校。而当时沈阔尚未到学校就职,学院没有他的信箱,学院收发信件的老师就把这信收了起来,准备日后转交给他。

开学之后,沈阔除了讲课,多半时间在公司,很少去学院。他的邮件也多半是寄到公司里。所以,过了很长时间,他才收到这封信。他当时正处在跟郭楠的热恋之中,突然发现有这样一个“重量级”情敌虎视眈眈在盯着郭楠,既紧张又嫉妒,当然还有感动。

他给裴勇军手写了一封回信,在信里向裴勇军保证,自己会一心一意对郭楠好,不让她伤心,不让她流眼泪。如果他做不到,裴勇军可以到北京来打他骂他,他绝不还手。他把自己的手机号码、住宅电话、家庭住址、电邮以及MSN地址全部留给裴勇军,方便联系。

信写好之后,他装作若无其事,拐弯抹角地问了“小奸细”沈叮咚裴勇军的联系方式,把信寄给了他。可是不巧,信稍微到得晚了一些,裴勇军以为沈阔对他的各种叮嘱置之不理,已经办理了辞职手续,正要动身到北京看望郭楠、找沈阔算账。他在信里看到沈阔的诚意,没有惊动郭楠,独自成为一个住地下室的“北漂”,直到在“钟声”广告的楼下巧遇郭楠。

于是,就有了郭楠看到的种种“怪异”现象。沈阔丝毫不介意她和王梓健的关系,却分外吃裴勇军的醋。因为他清楚,王梓健不爱郭楠,而裴勇军是会对她掏心掏肺的。也因了这份信任,他才放心地让郭楠跟裴勇军一起做事,甚至有意栽培裴勇军。他想,即便自己不在人世了,还会有一个人像自己那样守着郭楠,对她好。这也是好的。郭楠提醒自己不要哭,拼命忍住万箭穿心般的痛,嗔怪他:“沈阔,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呢?你最应该瞒着我的就是这件事。我不想知道。我只想要你,我是你的。”

“傻妞,你聪明起来比谁都聪明……犯起傻来比谁都傻。我怎么……能放心……”他说了太多话,消耗了很大体力,再也说不下去。

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联合起来要撕碎他,向他索命。他实在忍不住,抱住郭楠说:“老婆,我疼。”

沈阔抗拒用杜冷丁之类的止疼针药。他明白,用过一次就想用第二次,然后渐渐上瘾,越来越依赖。而且,药性导致的迷乱让人神志不清,很可能做出一些不对的事,说出伤人的话。他不想那样。况且,有一些事,他要继续保密,守口如瓶。

三弟常达带着女友Moon先一步从美国赶回来。在加拿大做建筑师的二弟沈宽因为在监督一座大厦的工程收尾,晚些才赶来。那时,沈阔必须打止疼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