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耳边的甜言蜜语都是假的(第3页)
这次送的是28枝“蓝色妖姬”,妖娆诡异的一大束。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的花束附带了一张小卡片,上面有手写的一句话,徐末一看就惊呆了。
那是一句歌词,来自Seal的《玫瑰之吻》:“Butdidyouknow,Thatwhenitsnows,Myeyesbecomelargeand,Thelightthatyoushinecanbeseen.”雪落之时,睁开双眼,你的光芒,是我唯一可见。这是徐末十几年来最喜欢的一首歌。
徐末迫不及待去看署名,是一个简单的英文名字:Mike。
这是谁啊?徐末好奇怪。
“看来真的有粉丝送花啊?”吴大伟酸酸地说。他探头去看那张卡片,徐末一把扯下卡片,攥成一团,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不知道谁这么无聊,搞恶作剧。”徐末说。
“看来我除了卖茶叶,还得开个花店。”
“发什么神经啊?快进屋。”
徐末到厨房帮徐妈做饭,徐妈顾不上理会那一大束鲜花,她的注意力都放在吴大伟身上,乐乐呵呵地“大伟大伟”叫得亲。她想当然地认为花是吴大伟送给徐末的。
吴大伟笑嘻嘻地跟徐妈说着话,但是心里总有点儿不舒服。他趁徐妈不在,晃进厨房,站到徐末身边。徐末转身看到他,问:“你站在这儿干嘛?”
他伸出手,轻轻把一个读卡器放到徐末围裙的口袋里。他说:“我没有送花的习惯。”
徐末惊讶地看他。
徐妈刚好在这个时候进了厨房,她把吴大伟推出厨房,说:“大伟呀,你先坐会儿,我炖了排骨藕汤,马上就好。”
“太好了阿姨,我一直听徐末说您炖汤是一绝,我总算是喝到了!”
徐末一边切菜一边想:“这个马屁精,编故事比作家还快,谎话说得真甜!”
徐妈开心得合不拢嘴,拉着吴大伟问这问那,属什么的,几月生日,在哪儿上的大学。吴大伟说自己是在北京念的大学,后来去了美国读工商管理硕士,徐妈妈笑着说:“哎呀大伟,那你岂不是传说中的‘海龟’啦?”
徐末正在厨房切黄瓜丝,她的心思来回跳跃着。一会儿想花束上面的卡片,一会儿惦记外面老妈的谈话,她生怕老妈说出什么出格又难堪的话来。一个没留神,右手的菜刀就落在了左手的食指尖儿上,徐末疼得“哎呀”一声。
徐妈妈、张叔叔和吴大伟都听见了徐末的叫声,都跑到厨房看。徐末正捏着手指头干跺脚,已经有几滴血滴到了围裙上。
“你这孩子呀,都快三十岁的人了,毛手毛脚的毛病还是没改,叫我怎么放心得下呀!”徐妈埋怨着:“徐末,你这儿有没有创可贴呀?”徐妈开始无目的地寻找。
“以前是有的,搬家弄乱了,不知道扔到哪儿了。”
“我家有!”吴大伟跑出去冲到601,很快就拎了一大包药品过来。他拿了一块医用药棉,帮徐末擦干净手上的血,然后扯开一个创可贴,小心翼翼地帮她包起来。
徐末说:“我还是自己来吧。”
吴大伟紧紧抓着她的手,严肃命令:“别动!”
这是徐末第一次被一个男人如此小心翼翼地包扎伤口。她的右手插在围裙的口袋里,紧紧攥着那个读卡器。她盯着眼前这个男人,百分之百肯定,他真好。她竟然有点鼻子发酸。伤口确实很疼,这一刀太狠了。
谁知吴大伟帮她包好了手指头,又笑了起来,轻声说了一句:“干这点儿活都得付医药费,要是娶了你,成本得多高啊!”
徐末收回手指头,恨恨地说:“哼,光头商人,重利轻离别!”
接下来,就是徐妈发表“演说”的时间了,如果把这次演说起个名字,就应该叫做《从徐末切菜切到手指说开去》。她在张叔叔、吴大伟这两个让徐末爱恨交织的男人面前,细数了徐末的种种优缺点和糗事八卦,讲她晚产半个月、产房里最后一个出生,讲她两岁才长牙、三岁才开口说话,讲她小时候体育短跑不及格、长跑全班倒数第一,讲她高考时踩着分数线进校门、研究生时才开始第一次恋爱。徐末那不算太长也不算太短的二十八年人生,在一顿中午饭的功夫就被妈妈赤裸裸地端上了餐桌。
徐末举着被创可贴裹得结结实实的手指头,脸都快憋成一块猪肝了。她多么希望自己伤到的是中指——那样就可以理直气壮地竖起中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