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八回前世（第2页）

“这一切，都只是『如果』和『或许』。事实上，我们当时并没拥有龙魂九器，现在也没有。但未来可以将它们搜齐，这倒是我们可以尝试的事情。”虚聪真人说：“一旦搜齐，就能救天下黎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阿武乱点了点头，他终于领悟到“度苍生，须搜龙”这六字的含意。

荣人多，靺古人少，靺古消灭大荣之后，想必会以最严苛的手段来统治，以维持其少数的优势。但是，想要抵抗天下无敌的靺古军队谈何容易？要将他们全部赶回北方草原，那就更加困难了。欲救南荣遗民脱此痛苦深渊，恐怕也唯有搜齐九件龙器才办得到。

“九件龙器…都要搜齐。”阿武乱深深吸了一口气，山顶饱含水气的冷雾让他的头脑清醒了不少。“然而天下之大，要找到这其他八件龙器谈何容易？”

“几乎不可能。因为当初努真人取走了八件龙器，汉人之气也分崩离析，想重新凝聚，确实是难上加难。但再难的事也有转还的时机。十，数之满也，十十而百，不论好事坏事，过了百年这满盈之数，就有可能开始反转。当时，观鲤子交回龙脂，带着观里一批善于绘画的道士，在东陪殿上画下了那三面巨大的壁画，记录下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壁画完工的那夜，他闭气自尽了。”

“自尽？”

“是的。”虚聪真人叹了口气，继续说：“他留了遗书，表示失了龙器，自己也不忍苟活，愿追师兄弟们而去，何况取回龙器的时机未到，只能在百年后重新投胎，乘愿再来。并发愿在来世二十五岁那年的冬季，在江南龙脉之所在——常城与我们相会，并且要我俩点化到时候的他，也就是你，重新醒悟己任，将『龙魂九器』搜集回来，以赎当年丢失之过。”

“二十五岁的冬季？难怪我无论如何都要赶着去参战，原来冥冥之中只是为了和师父相会。”阿武乱苦笑道：“但如果命定如此，为什么我还会在那儿阵亡呢？”

“呵呵，那还真是个意外！”虚明真人矇着一层白色眼翳的眼珠子透出柔和的光芒，说：“观鲤子可不知道他的来世会变得如此多情。”

在两个师父面前，阿武乱的脸一下子红了。看来，师父们对于他当时为了掩护甄雨茉出城而自我牺牲的事一清二楚。

“还好常城的化龙巷是江南地龙之气最升旺的地方。”虚聪真人插嘴道：“我找到你的时候，尸身尚且完整，我们以龙脂玉为引，配合地脉强大的龙气，作了还阳大法还了你的魂魄；也因为龙气的关系，让原来的黑发变成像龙鬃一样雪白，如果你清醒得早一点，在龙气退去之前，或许会看到自己的皮肉发金，甚至还可能长着金鳞哩！为了引出你魂魄最深处的观鲤子记忆，我同时下了十二字的提示咒，催促你到这儿来。”

这不可思议的故事，比起阿武乱从小到大听过的所有神怪传说，诡异的程度有过之无不及。尤其是那耳熟能详的整段历史，原来都是他自己亲身参与过的，从岳满忠的死、九件龙器、常城参战、战死与复活、一直到现在南荣王朝的灭亡，这些他从没想过会有牵连的事，居然都息息相关。

“观鲤子，”虚明真人正色道：“今荣国已亡，靺古肆虐国土，荣人宁受征服，也不愿奋力一战。这都是因为我们当年屠了真龙，又遗失了龙器，以致于龙气四处涣散的缘故。天下汉民丧失了这股气，百年来只汲汲追求自身的富贵，不以国族为重，武事荒废，一但遇上强敌，则完全没有士气与斗志。这样的国家，自然无法与气势如日中天的兀国相抗。观鲤子啊，天下百姓即将要受苦了！这气，是我们遗失的，现在也要我们将它找回来。”

虚明真人示意阿武乱取下龙脂。阿武乱连忙自脖子上解下，递给师父。

“看，这玉雕着一条龙。”虚明真人将玉放在肥胖的左掌中，圆短的食指尖轻轻触着玉上精巧的雕龙。他说：“你一路过来，应该已经发现它的秘密了吧？”

“弟子猜想，是否一有其他的龙器接近，玉龙所对应的部位就会放出异光？”

“不错。那发光的五色气，便是龙气，你也可以叫它龙光。”虚明真人说：“九件龙器，每一件都会放出龙光，这光气便是力量的根源，它们也以此互相联系。的确，天下之大，要搜齐九件宝贝谈何容易？但是要知道，龙魂九器源自同一条金龙，本身就有强烈的合体意愿。当它们彼此靠近时，各自散放的龙光就会益发强烈；这样的反应，在龙脂上最是明显。例如龙的两须放光，代表你已经接近『龙须』；光度愈强，表示距离愈近。其他部位也是如此；龙头双角为『龙角』、发为『龙鬃』、嘴牙为『龙牙』、背鳍为『龙筋』、前爪为『龙臂』、后爪为『龙爪』、而全身鳞片则为『龙鳞』——上半段为人甲，下半段为马甲。哪件龙器近了，哪部位便转亮，愈近愈亮，到了一定距离，还会聚光成柱，直指其位。这，便是你日后搜龙之法。阿武乱，”虚明真人将玉交还到阿武乱手里，继续说：“你愿意履行你前世观鲤子的誓言，完成搜龙的使命么？”

“即使前世不是观鲤子，弟子也乐意肩负这个使命。”阿武乱伏拜在地，真心诚意地说：“为了大荣千万百姓，弟子肝脑涂地，在所不辞！”看书阁『m.seeshu.net』，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