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九回駙馬(第3页)
在孛花身上,“貌由心生”就是一句屁话。
他人虽然生得俊伟,心胸却完全不能匹配他的长相。打仗时,这位靺古驸马恶习不改,就爱脱离主力部队,带着这群从报达城随他一路到东土来的暴走恶少,骑马深入敌后乡间,对毫无防备的小村落烧杀奸淫。几个月前还在一次奇袭中,误打误撞逮住四个丁家洲之战败逃的南荣将领,立下大功。
在这场伐荣战争里,变态驸马爷就一直这么玩,玩得过瘾,也很少吃亏。
但无论怎么变态,孛花还是靺古人,是靺古人就爱马。当部下献上雪沐的时候,他一见便知道是匹难得的良驹。不但留为己用,还将自己宝贝的另一半——黄金马甲披到牠的身上。
一路打来,雪沐的速度、力量都让孛花十分满意,怎知现在遇上旧主,就立刻叛变了?
“失而复得的感觉,太爽了!”阿武乱大大方方跨上了自己的马,还意犹未尽地仰天大笑。“哈哈哈!真正是好爽啊!”
雪沐马也对空应和了几声,人与马一副默契好得不得了的样子。
四周的报达兵似乎对这一幕还莫名其妙,怎么也不懂主将的坐骑为何会突然向敌人投诚。
驸马爷半边脸流满了血,伤得很重,手上的宝刀也都掉了。几名骑兵连忙下马,将奄奄一息的主将扶了起来。他的牛角金盔左边皱在一起,金属盔缘被踢出半个蹄印。
雪沐那一蹄子的力道可见凶悍!
黄金宝甲护得全身,唯护不得头脸。
那顶靺古式的金钵盔只是为了配这套黄金宝甲,特别找了金匠订造的,好看是好看,坚韧度就完全不是同一个级别。
然而,雪沐这一蹄却不偏不倚正中罩门!
孛花美丽的轮廓完全变形了。左眼肿成一坨肉团,完美的鼻梁被踢断了,鼻尖由仅剩的一片皮肤吃力地拉着,在瘀紫的发肿嘴唇上方垂晃,脸颊皮开骨裂,鲜血淋漓,嘴里半口白牙尽皆粉碎。
好好一个美男子,可以说是被完全毁容。
爱马叛投敌人,令他感到莫名其妙,心中醋怒横生;但现在自己伤得这么重,别说使刀,连走都走不稳了,一时却也无可奈何。
一名骑兵连忙牵过自己的马,几个人把他摇摇晃晃地扶上鞍去。另一名士兵则捡起宝刀,恭恭敬敬交还给他。
孛花一辈子没吃过这种亏,气得想掉眼泪。或许已经掉过了,只是血肉模糊的脸一点看不出来。他全身无力,任士兵将他扶上了马,强睁被肿血压迫的眼睛,费力的、狠狠的瞪了阿武乱一眼,右手举起宝刀指着他,用咒骂的口吻,从口齿不清的嘴里吐出几个即使是靺古人也听不太明白的靺古话。阿武乱一点也不在乎。他面带微笑、一手叉着腰,骑着披着金甲的雪沐马在晒谷场上来回踱步着,像鸭子听雷,反正他一个字也听不懂。更何况现在寻回爱马,心情好的不得了。
孛花骂完,虚弱地摆了摆手,掉转马头,仅剩的四十几个报达骑兵便簇拥着他出了村北大门,灰头土脸消失在暗夜里。
敌人走了,阿武乱才感觉到伤口的痛楚。连忙掏出玉龙嗅了几下,觉得不够,索性把整个玉含进口中。
这东西的确没让他失望,瞬间就让伤口的痛感顿减。
吐出来的时候,玉龙的光已经发生转变。下段的鳞片依旧光芒夺目,但那光已经不像之前鲜活翻滚,而是像月亮般维持一定的光度,满足而平静地亮着。但上段就不同了,强烈的光束射向北方,随着孛花的离去而逐渐减弱,最后像是不甘心地闪了一下,接着便收回玉坠里,只留下表面逐渐变暗、滚动速度也变慢了的五色光气。
阿武乱讶异看着这光芒的变化。但他无心细想研究,也没力气去追杀孛花。
酒肆那边传来的一些零星战斗声,他一心挂念着甄雨茉和石双牛的安危,双镫一夹,连忙向酒肆赶去。看书阁『m.seeshu.net』,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