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回夜袭（第2页）

其实还是原来的那种五色光气，只是现在集中成束，直射而出，在房间朝北的墙上投射出玉龙弯曲身体的形状。

酒才刚醒，这强光让他觉得有点昏眩。

他强迫自己睁大眼睛凝视光束，适应这刺眼的光度，过了一会儿，才能够真正端详这块怪玉。

前两天还在发光的肉须和后脚部份变得很黯淡了。现在强光都来自龙身上的鳞片，雕琢精巧的龙鳞间不停的流出泛光的五色气体，光气滚滚流动，像是活的一样，汇聚成光束，不管怎么转动手上的玉，光束方向都不会变。像是指示什么一样牢牢射向北方。

就在阿武乱瞧得入神时，窗外突然敲起一阵响亮的锣声，让他猛然一惊。

夜半的锣声，听起来格外不祥。

跟随这阵锣声而来的，是更为不祥的声音。

声音跟光束的方向一样，都是北边传来的。刚开始听不清楚，像是老头子沉闷的低吟，但那绝不是真的低吟，因为听起来非常远，没有人的声音能传这么远。随着声音渐渐逼近，开始微微颤抖，更像是大堆砂石在喉咙滚动，而且愈来愈清晰；最后，阿武乱终于惊觉那是大队骑兵快速移动的声音。

深夜里，快速移动的大队骑兵？

“是什么人呢？”

阿武乱才刚想到这问题，马上就有答案了。

“北兵刚刚烧了德清镇，现在朝咱这来啦！”敲锣的男人穿过村里唯一的街道，边跑边喊着：“乡亲们注意！蛮子来啦！”

这句话就像放只黄鼠狼进鸡舍，黑乎乎的村子立刻鸡飞狗跳，家家户户虽然都没点烛火，但从屋里传出来的各种声响就可以知道，所有人都已经醒来，而且都慌了。

兀兵攻到这里来了？

阿武乱立刻想到湖城的二师兄。他们才离开一天，难不成湖城就被拿下？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可能是主力，最多只是前锋，绕过湖城南下的吧？天公伯保佑。要是大军已经这么接近京城，那可真不得了！”

马蹄声来势汹汹，愈来愈清晰，现在听起来只在一里之外了。

这时候阿武乱又发现一件怪事：随着骑兵的蹄声愈来愈近，光束的光度居然也逐渐在增强！

“来的到底是什么人啊？”

以阿武乱的个性，他本来就会出去迎战。但看到光束的变化，他隐约觉得这一战不只是普通的一战，而是攸关宿命的一战、是他不可逃避的一战。光束似乎在指示着一个东西的接近，直觉告诉他，这一战他将见到一个追寻已久的东西。然而到底是什么东西？却一点概念也没有。

无论如何，他开始兴奋起来。

这时候，楼下有几个男人在大声说话，从屋里一直说到院子去，紧接着传出开门声。

阿武乱跑到窗边，北面的夜空染着暗红色的火光，看来敲锣的说得没错，的确有村庄被烧了。漆黑的院子里，只见酒肆的店主、量酒博士、两个小厮与其他几个男人，手里各提一枝两人半高的长矛，正打开酒肆的店门，跑上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