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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六十四章 至死是少年(第2页)

她有些恼火,苏斛那狐媚子,与他单独相处了那么长一段日子,孤男寡女的,真就没做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本来他不说还好,他把一切都说的那么详尽,反而让她多想了些。

可是陆知行来去思量了一番,又被自己的多疑给逗乐了,坐在桌旁自顾自笑了起来。

若以“三岁知老”这句话来看,那李子衿铁定与苏斛没什么。

不过苏斛那狐媚子,平时看他的眼神,可就不太对头了——更别提在天涯峰上,躲在柜子里的翠烟褶裙少女,以及桌上那么几封书信了。

喜欢李子衿的女子,不在少数,所以她怎么能不多想想?

可也就仅限于想想以及嘴上逗逗他了,毕竟李子衿为人如何,陆知行心里到底是有个底的。

不是说他真就是不近女色坐怀不乱的僧人了,而是说至少有一点她可以肯定,那就是李子衿至少是敢作敢当的。

如果他说没有,那肯定就是没有。

她信得过他,无非是想看着他赧颜时候的模样,觉得有趣罢了。

李子衿问道:“苏斛与宋叔叔?”

“他们赶去仓庚州帮忙捕捉妖荒天下余孽了。顺带一提,如今的扶摇天下对于妖族余孽,所秉持的态度有两种,一种态度则是文庙那边一位曹先生,说了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曹先生的意思,是说所有妖荒天下的余孽,无论是否降服,皆需要除之而后快,拥簇这类斩草除根态度的人,不在少数。

另一种态度,便是观澜书院年先生,说‘大局已定,无需滥杀’,也就是说要让扶摇天下人对妖荒天下的余孽们客观看待,只要放下屠刀,那么回头便是岸。拥簇这种‘仁字当头’做法的先生们,数量要少于第一种,却也不是全然没有。”

陆知行一边望向街道上几个鬼鬼祟祟的家伙,一边慢吞吞地向李子衿解释着扶摇天下如今的境况。

李子衿摇头道:“这种事情,无论怎么做,都会伤及无辜。如果选择了第一种斩草除根的做法,那么妖荒

天下原本有心降服的许多人,见到降服之后依然是个死,那么必然会拉着扶摇天下的百姓下水,在他们的心中,既然横竖都是个死,何不死前多拉几个垫背的?

况且妖荒天下,也并非就全都是贼人,或许亦有心怀仁慈之辈,被逼无奈成为了这场大战之中,无可奈何的一兵一卒,反正我是不信,妖就人人十恶不赦,人就人人慈悲为怀。

至于第二种做法,其实也有可能让一些假意归降,实则仍对扶摇天下怀揣恶意之辈,趁着捡回一条命以后,暗中攒簇党羽,谋划坑害扶摇天下之事,这种情况,同样有可能发生。”

陆知行忽然问了句“不太对劲”的言语,“李子衿,你这分析起来头头是道的,那我问你,如果让你来做选择,会选哪种?”

李子衿沉吟片刻后,摇头道:“在其位,谋其政。还轮不到我一介炼气士来对事关两座天下的大事来指手画脚,更别提做决定了。我只是说,最终做出那个决定的人,无论他如今身处怎样的位置,必然都会觉得此事棘手,好像不管怎么抉择,都会背负骂名。

要么被扶摇天下人骂,要么被妖荒天下人骂,要么就是扶摇天下和妖荒天下两座天下一起骂。可人们骂着骂着,就会忽然忘了,起初挑起两座天下战事之人,是那位如今已身不在此处的妖祖。”

少女随手将一部分青丝拨弄到耳后,看得李子衿如痴如醉,只觉得人间没有比这更美的景色了。陆知行说道:“我就是让你假设一下,假如这个做决定的人是你,你会怎么做,你这么认真做什么......倒好像是我逼着你回答问题似的。”

李子衿颇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啊,知了。可我就是无法让自己不认真去思考一件事。”

只是习惯了认真,所以无论对待什么人,什么事,无论今时今日的李子衿,是什么境界,身处怎样的位置,都会事无巨细地替每一个小人物,每一只草木精魅考虑。

原因无他,只因李子衿自踏上长生之路时,所修行的剑法名为“共情”,仅此而已。

何谓共情?那时候的少年,想了很久,认为共情就是对世间万物抱有敬畏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