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摧眉(年代 糙汉 女方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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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射炮(第2页)

“她是不是嫌你糙,不让你上炕?老三,你和大哥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搁家呆着,裆都要锈了?”

陈顺没理他。

“让你惯,惯出了事。”陈百年又说,“啥叫女人,把女人日得嗷嗷叫,她才能服你。你那高射炮倒是拿出来使啊!空摆着算怎么回事!”

他们是一屋吃,一屋睡长大的亲兄弟。

陈顺鞭子有多长,做大哥的能不知道?

往前他就说过老三这根是条驴鞭子,撒起尿比谁滋的都远,知青下乡之后,带来一个新词:高射炮。

不是谁的鞭子都可以光荣地被叫高射炮。

陈顺自觉自己在炕上吃得挺好,杜蘅用拿笔的手伺候他,千娇百媚,他还能有什么不满意。

这些话,他不需要对谁说明。

还是那句话。

未必天下夫妻炕上办事都一个样。

她喜欢什么样,他就喜欢什么样。

陈顺踩镫上马,陈百年把头抬老高地看他,又追了两步。

黑色顿河马替主人表示不满,马头一摆,对来人喷了个响鼻,年轻庄稼汉只好连连撤退。

“大哥不能骗你,老三,我的话你记在脑子里!”

“女人不能惯!”

“那可是全国粮票!”

陈顺拎着东西的手一扬,勉强算回应,磕磕马腹,逐日似的,一人一马,朝金红色的阳光奔去。

*

场部学校食堂。

“杜老师,今天炒荤面搁不搁辣子?”

杜蘅摇头。

离开大西北的这些年,针对她的问话,她很少说“不”,她只摇头。

因为“不”是一个明确的,没有退路的拒绝。经过监号一轮轮审讯,她知道如果拒绝错了,话会死,再也救不起来。

“她哪天吃过辣子?天天问,天天问。”